第122章 像变了个人
千古说完之后，没有再低着头，而是从容平静地看着妖王。
妖王不知为何，在看到千古坦然直视的目光时，眼神出现一瞬间的闪躲。
片刻之后，方才与千古正视，“嗯，既然左长老已经无碍，而夜又深了，那便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千古说完就转身走了。
往前走了十来步，千古突然又回头看了一眼。
妖王见千古走了，也跟着站了起身，他刚伸着懒腰，就见千古冷不防又回了头，伸展的双手便停在半空。
见状，千古心中疑云更甚。他在南荒呆了几万年，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妖王伸懒腰。
妖王尴尬地放下自己的手，咳了咳，“左长老，还有事吗？”
千古摇摇头，淡淡地说：“无事。”
这次，千古是真的直接离开无极圣殿。
高台之上的妖王，一直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直到千古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才继续坐了下去，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座椅，眼神竟流露出贪婪。
千古被妖王急冲冲地传唤过来之后，什么事都没说，就又让他走人。
对于今夜的召见，千古始终觉得莫名其妙。
所以，千古在离开无极圣殿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十里莲池的青竹居，而是去了若水河畔醉任的吊脚楼。
当千古一声不吭地推门走进醉任的屋子里，醉任正在等下独自饮酒。
醉任显然没料到千古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造访，看到出现在他屋子里的人之后，他先是愣了愣，随即继续往嘴里倒了一口酒。
“深夜来访，所为何事啊？”醉任见千古心事重重的样子，便以略带调侃的语气对他说话，希望他能放轻松些。
千古没有等醉任招待，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瞧你这一脸的惆怅，发生什么事了？”醉任将拔去竹塞的青竹管放到鼻端，闻了闻，“莫要告诉我，才和落离分开，就开始想她，辗转难眠之后，就跑来打扰我了？”
千古瞪了他一眼，手指着他的青竹管，“身子还未大好，少饮点酒。”
醉任没有听从千古的忠告，又往自己的嘴里送了一口酒，笑着说：“你啊，不懂酒，若是知道喝酒的好处，就不会那么说了。”
“借酒消愁，逃避现实吗？”千古直接戳破醉任所谓喝酒的好处。
醉任盖上竹塞，将青竹管放在桌面上，“说吧，找我干什么来的？”
千古右手的指尖轻轻地敲着桌面，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王上刚才召我去无极圣殿。”
闻言，醉任先是一愣，确定千古不是在同他开玩笑之后，才说：“我们今日才刚回南荒，王上便知道了，果然消息灵通啊。只是，王上找你说了什么吗，让你如此心事重重的？”
“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那，召你过去干嘛？”呵～醉任不太明白自己是否理解有误。
千古皱着眉，“别说你觉得奇怪，我自己都不相信，若不到你这里走一趟，我还以为自己在梦里呢。”
醉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确定你们一句话都没说过？”
“说了，说了几句。”
“几句？”
千古将方才同妖王在无极圣殿的对话想了一遍，“他说是听闻我们几个人当中有人受伤了，以为是我出事了，心里担心，所以才会连夜召见，待见我安然无恙之后，他就放心了，最后就让我走了。”
醉任一边听着，一边点点头，“这……这就说完了？”
“嗯。”
“我们以前同天界和北荒的人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哪次伤的不重，也没见王上单独召见慰问的，这次又不是因公受伤，他反而如此关心，还真是有些……”
千古替醉任将剩下的话说了出来，“有些奇怪，是不是？”
“确实。”一时之间，醉任也想不起其他的形容词了。
“还有更奇怪的事……”千古在想着该如何将他临走前看到的事同醉任说明白。
“还有什么奇怪的事？”
“我临走之前，回头看了一下，却看到王上在伸懒腰。”
“伸懒腰？”醉任开始在脑子里想象那幅画面。
千古往后一倒，整个后背都靠在了椅背上，“奇怪吧！”
醉任点着头，“奇怪！这可比你刚才说的那番话还要奇怪。”
醉任想了想，“似乎……认识以来，这么多年，我还从未见过王上伸懒腰。这……这样的画面，我光是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千古背靠着椅背，眼睛看着光亮，“在南荒的时候，你受了重伤，还没醒来之前，啊颜同我们说过一次事。”
醉任已经猜出花颜同他们说的是什么事，“她怎么说的？”
“啊颜说，你们上次回南荒的时候，她发现王上身体抱恙，打听之后，得知王上是因为去了一趟北荒，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有些不一样。她以为王上是中了魔尊的什么术法，就想着潜进北荒，好替王上寻找恢复健康的秘术。你就是因为不放心她一个人前往北荒，跟过去保护了她，但你自己却因此受了伤……”
千古说到此处，停了下来，双眼都在打量着醉任的反应，“所以，啊颜说的是真的吗？”
醉任按了按眉心，有些不太想再说这个话题，最后还是回答了千古的问题，“嗯，她说的……是真的。”
千古见醉任突然变得沉闷起来，心里猜想多半是因为啊颜不顾一切地闯北荒的缘故。
“怎么，难道你觉得王上今夜对你的态度……和他之前受伤，有关吗？”
千古也没打算瞒着醉任，便对他坦言相告，“嗯，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只是……”
“只是什么？”
“一个人受伤后，记忆仍在，何以言谈举止却像变了个人一样？”
千古在说出“像变了个人一样”时，他自己都被自己的说法给吓到了。
醉任犹豫了会儿，还是说了出来，“其实，上次我和啊颜回来南荒，我并没有亲眼见到王上……所以，他到底是不是受过伤我并不确定，也不知道啊颜为何认定他是因为去了北荒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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