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借粮
众将士和夙子墨一起共事已经很多年了，此时见夙子墨的脸色，也知道夙子墨生气了，连忙向焦九州使眼色。
焦九州直接忽略了身边的付作新，看了一看那群向自己使眼色的：“今儿风大，大家都吹到眼睛了么？”
苏云锦：“……”
夙子墨麾下，怎么就有这么多的铁憨憨？甚至可以堪比赵无延第二了。
便见夙子墨紧绷着脸色，本就没有什么肉的脸颊紧紧地贴着牙骨，像是下一句就要破口大骂似的。
众人都共事了多年了，生怕夙子墨一怒之下直接下令，着人砍了焦九州的脑袋，连忙都起身去劝。
“大帅，焦将军在军中带兵这么多年，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一次的事情，还请大帅可以念及旧情，从轻处置啊。”
“是啊大帅，焦将军向来快人快语，还请大帅看在我们多年共事的份上，能够多多担待。”
夙子墨轻笑了一声，甚至可以说是冷笑了。
正因为焦九州和付作新二人平日里还算是稳妥，夙子墨才将这二人留在军中看顾伤员和粮草。
却没想到，粮草直接被北疆敌袭烧了泰半下去。
焦九州自知理亏，此时也安安分分的闭上嘴不说话了，夙子墨站起身来，看着下跪的两个人：“粮草对于驻军有多重要，你二人带兵多年，难道不知道么？”
“末将知罪。”付作新无话可说。
夙子墨阴冷的扫了这二人一眼：“拉下去，各打五十军杖，罚俸一年！军师，修书京中严明此时。”
五十军杖不算轻，足够让人涨涨记性，也不至于残废了。
众人长出了一口气，帐外噼里啪啦的杖声传了进来，这两人倒是硬气，一声都没有坑。
夙子墨捏了捏眉心：“现在且不说科尔沁还会不会打过来，就算是粮草都成问题，大家还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四十万大军的粮草可不是个小数目，众人就算是有心，却也无力。
说着话的功夫，外面军杖打完了。
夙子墨挥了挥手，让人将焦九州和付作新带下去养伤，让人铺开地图。
“现在，距离北大营最近的是平宁皇叔的军营。不过就算是想要借粮，平宁皇叔那里还有三十万的驻军要吃喝，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夙子墨道。
薛宏放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下：“借粮，怕是不可能了。”
军中最怕的就是说丧气话，粮草固然是意见大问题，但是既然现在粮草还有闲余，就不能说是毫无办法。
众人看着薛宏放，薛宏放只好如实道。
“今年水患严重，陛下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已经消耗了大半的国库亏空。而今北疆战事避无可避，皇上这才勉为其难的拨了军饷来北大营，以供军需。”
薛宏放沉着眉头：“而今年的粮草辙重，也不过是以往份例的八成，本就不算多，此时又烧掉了不少，想要奉养四十万大军，实在是有些掣肘。”
夙子墨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这些将军之中，就只有薛宏放说出来的话还是有些内容的。
“那薛将军可有什么好办法么？”夙子墨问道。
薛宏放如实道：“末将觉得，现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前往江南借粮。既然京城已经没有粮了，即便是赶去借粮也未必真的能将粮草带回来。”
“但是江南不一样。江南是我朝的鱼米之乡，就算是今年遭了灾，也有余粮可借。”薛宏放道：“更何况，我朝的盐商药商多盘踞在江南。也就只有如此，才能解此时的困境了。”
夙子墨皱着眉头捏了捏眉心，好一阵没有说话。
借粮？想要借粮谈何容易？
且不说江南距离此处路途遥远，就算是快马加鞭还要数日才能到达。就算是赶过去了，谁能从江南那些大商户的手中借来粮草？
所谓无奸不商，那些商人都是经年做生意成了精的，谁都不会吃这个实在亏的。
夙子墨又觉得头疼了。
粮草是驻军的命脉，若是连粮草都无的话，军中很容易便会引起哗变，到时候就算是想制止都难了。
众人商议了半夜，傍晚，苏云锦分别给焦九州和付作新送了伤药回来，见夙子墨正坐在灯下写着什么。
这些时日，一直都是夙子墨写，苏云锦模仿着夙子墨的自己再誊撰下来的。
而夙子墨眼睛恢复的越来越好，渐渐能够看清了，便也省去了这道工序了。
苏云锦坐过去，给他倒了一杯水：“我倒是有个办法，我觉得我肯可以试一下。”
“什么办法？”夙子墨刚刚写完给平宁皇叔借粮的信，此时闻言，看着苏云锦问道。
苏云锦将油灯给他挪进了一些：“我可以向江南穆家借来粮草，只是不知道赶不赶得及回来。”
夙子墨的手一顿。
江南穆家乃是当朝最大的皇商，穆家家主掌控者沧云国盐路茶路以及药物等多条商道，就连自己的父皇都曾经亲自接见过这位皇商。
可江南穆家虽说财大气粗，却从来不掺和京城的事情，一直盘踞在江南，苏云锦怎么会认识江南穆家的人？
“你应该还记得当年京城之中，我开了一家医馆叫做一人阁吧。”苏云锦笑了笑：“当时穆家少主来找我瞧过病，给了我一个扳指。言称如果我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可以拿着这枚扳指过去找她。”
夙子墨倒抽了一口气。
当初穆家的人进京的事情，夙子墨是知晓的。
只是当时没有放在心上，便也没有去调查穆云平因何进京，更不知道苏云锦和穆云平竟然如此的想熟。
夙子墨皱了皱眉头：“穆家少主？他患了什么病？”
“实在是有些不好说出口的病，这个扳指在我这儿放了许久了，原本我想，等我了却了京城的事情之后，便去江南同他要一间宅子，从那以后带着绿珠和乳娘闲云野鹤，倒也快活。”
苏云锦道：“只不过，和现在军中的危局相比较，还是粮草的事情更为重要一些。我带着这个扳指过去，想必穆云平也不会为难我。”
夙子墨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他实在是没想到，这样的危局竟然能够在苏云锦这儿得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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