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儿时旧人
接下来的七日，顾念久整日都和宋言之待在一起，三个时辰的施针，丝毫不能停息，必须仔细关注银针的变化，一旦变黑就立即更换。
顾念久嘱托小糖每日去山上取一些干净的积雪，如何她亲自看管熬制冰寒草，必须用小火慢慢熬制三个时辰，等施针一结束，就让宋言之喝下。
反复七日过后，终于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
顾念久轻轻取下系在宋言之眼睛上的白绫，让宋言之慢慢睁开眼睛。
等宋言之睁开眼睛之后，眼前的景象从模糊变为了清晰，他才看清眼前女子的模样。
一双琉璃般纯净的黑色眼眸，黑亮如漆，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眼波清澈而柔和。
“感觉怎么样？能看到吗？”
女子开口轻轻地关切，只一眼，宋言之就觉得好似万年，她身上给自己的感觉，宋言之永远都不会忘。
“小久。”
“嗯？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宋言之没有回答，只是笑，他不会认错的，即使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儿时的小久，但是他已经在梦里和她见了无数次了。
在梦里，他的小久长大了，就是这个样子。
就算你不记得我了也无妨，我会让你慢慢想起来的。
“我能看到了，娘，我已经能看见了。”
“太好了，我可怜的言儿，终于不用再受苦了。”
玉寒蝉的眼里满含泪水，这位可怜的母亲，独自一人撑起了紫玉山庄十五年，不得不逼自己强大起来，如今看到儿子眼睛复明，喜极而泣。
一起过后，玉寒蝉和顾念久等人在前厅说话。
“我儿复明之事，真的多谢顾姑娘了，顾姑娘对我紫玉山庄的恩情，我紫玉山庄当涌泉相报。
先前不知顾姑娘是唐老的后代，多有得罪，还请你不要怪罪。”
“唐老？你知道我的外祖父是唐清林？”
“怎会不知，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若不是刚刚言儿叫你小久，我还未曾注意，你的真实身份，如今一看，果然是你了。”
玉寒蝉的话给顾念久搞糊涂了，她怎么不记得儿时见过他们呢。
“我从小体弱多病，所以忘记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不知玉庄主可否给我仔细讲讲。”
“十五年前，我的丈夫宋方明因北傲国和南合国交战而死，言儿也被仇人下毒，双目失明。
八年后，我有幸找来了唐先生给我儿医治，唐先生说时候未到，若强行施针，只怕损伤心肺，只能再过几年。
只是没想到，没多久唐先生就仙逝了。”
“所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你。”
宋言之对顾念久说道。
经玉庄主这么一说，顾念久才觉得有一点印象，又像是觉得什么不对。
“这么说来，玉庄主，你知道十五年前的那场大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你知道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这，，”
玉寒蝉犹豫了，果不其然顾念久还是问了她这个问题，可是她答应过唐老，绝对不再提起当年事情的真相。
“顾将军和顾夫人英勇献义，我也是佩服不已啊。”
“怎么会这样。”
顾念久没想到玉寒蝉也会这样说，可心底明明有一个声音在大声地告诉她，不是这样，父母明明不是这样死的，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愿意告诉她真相。
“既然如此，那好吧，这几日住在庄中，多有打扰，既然庄主已经答应了合作之事，那随后的一切手续，我会派云姨前来交接的。”
“顾姑娘不再多留几日吗？斜云山上风景极美，顾姑娘留下看看也不妨，我带着你四处转转。”
听到顾念久说离开，宋言之不舍地挽留。
“多谢宋公子的好意了，只是念卿坊走水的真相还没查出来，我不宜久留。”
“既然如此，就不强留顾姑娘了，今后顾姑娘若想来，紫玉山庄随时欢迎。”
“多谢宋公子。”
方才谢凌云来信，说是与念卿坊走水关系极大的张三抓到了，顾念久就迫不及待地回去了。
“小姐，人已经抓到了，现在被我关在念卿坊的地下室里。”
“好，随我去看看。”
念卿坊地下室。
“小姐，您饶了我吧，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什么也不知道，那好，我问你，念卿坊走水那日，你在哪里？”
“回小姐，那几日家中老母病重，我回去照看老母了。”
“哦？那不知你的母亲现在病好了吗？”
“得小姐牵挂，已经好了。”
“哼，张三，还不说实话吗？”
“小、小姐，我说的就是实话啊。”
“你是把本小姐当傻子，还是觉得自己太聪明了？你以为本小姐不知道你母亲去年就死了吗！谢凌云，给我打！”
谢凌云拿起鞭子，上前打起了张三。
“啊！小姐，饶命啊！我知错，小姐，饶命啊小姐。”
“还不愿意说出实情吗？”
“我说，我说。”
“住手，凌云。你说吧，若是胆敢撒谎，我绝不饶你！”
“是，不敢撒谎。大约十五日前，有一个人拿给我一袋银子，说是要我放把火烧了仓库，我不愿意，那人就威胁我，说不愿意就杀了我。
小的胆子小，怕死，就答应了，迫不得已，放火少了仓库。然后小的怕被查出来，就逃走了，没想到，还没逃出城，那人就想杀了我，幸好，谢侍卫救了我。”
“没有撒谎？”
“绝对没有，顾小姐待我们如此好，小的也是一时被钱财迷了眼，才会鬼迷心窍放火烧了仓库，如今，小人后悔不已，绝对不敢再欺瞒小姐了。
还请小姐放我一马，饶我一命啊！”
待问清指使张三放火的人的样貌之后，顾念久就派谢凌云去查了。
“把这个药吃了，本小姐需要你到时在公堂之上指认，你若是敢反悔或是逃走，没有我的解药，我随时会要了你的命。”
“是、是。”
顾念久喂给了张三一个药丸，用来以防万一，又把他关在了地下室里。
“小姐，查出来了，那个背后指使的人是木文山。”
“原来是他。但是如今只知道是他还不行，证据不足，还需要请君入瓮。”
“请君入瓮？难道，小姐是想，，，”
和谢凌云商议完一系列的计划之后，顾念久就开始放长线钓大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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