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瓜农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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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好家伙，伤人终伤己，吃瓜吃到我自己。
君度追查黑麦的热血一下就冷下来了。
君度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关节都隐隐作痛，手腕处格外难忍。
虽然手一直在抖，君度还是坚强地打开了安室的警告详情。
让我看看这个逆子做了什么。
系统提示安室所住公寓大楼传来的门禁和监控异常。君度仔细回看了安室这几个月的出入记录，基本上是六点到八点之间出门，晚上十点前回家。
太健康了吧，君度不由得感叹，我的大弟子真是一个严格自律的好同志。
系统第一次警戒是晚上七点半，检测到安室在非常规时间出门，但仅做记录未报警。
这次触发报警的是第二次警戒，显示安室在凌晨五点回到公寓。离开的这几个小时正好与黑麦的任务失败时间有重合，从而触发了身份安全警报。
完蛋孩子，君度心里一边骂人，手上一边赶紧登陆安室的内网记录。
我前脚给你在系统开后门，你不会后脚给我后背捅一刀吧。
君度悲愤地翻阅安室的内网记录，刷新了几次，没看到安室最近有任何登陆内网的动向。
君度陷入沉思。
原来安室君看起来这么勤奋上进，其实对组织内部动态一点都不关心吗？
君度痛心疾首。
又刷新了几次，反复确认安室没有从内网了解到黑麦任务的可能之后，君度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手上不停，还是把安室的权限降回非代号成员。
君度心中的疑虑没有完全打消，但此刻可不是追查安室透身份的好时机。
好家伙，我的课题组刚刚开张，第一个组员就是卧底，我岂不是要关门大吉。
君度打了一个冷战。
不对，不仅要关门大吉，弄不好又要和琴酒相约审讯室。
君度的关节又开始疼了。
颤颤巍巍且骂骂咧咧的君度又花了一个小时，把安室的嫌疑报告也整理了一份，和黑麦的一起打包，准备上传。
君度上传的手犹豫了一下。
毕竟有着这么久相处的情分在。这么直接的公事公办，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万一查出来不是卧底，那我们的同事关系岂不是大受影响。
犹豫再三，君度被同事之间的亲情所打动。
并给琴酒打了一个电话。
阿琴，你的组员里有反骨仔，自己好好自查吧。
君度有被自己感动到。看她多为自己多灾多难的琴酒同事着想。
2
琴酒是被君度的电话吵醒的。
虽然被君度本人评价为“在跨组行动中，协调沟通能力需要加强”，但是对君度的职业道德还是有一丝希望的琴酒不认为君度会在大半夜无端骚扰自己。
“喂？”琴酒秒接。
“喂？琴酒啊，”君度那边的声音特别复杂，严肃中透露一丝喜悦，喜悦中透露一丝担忧，担忧中又透露一丝幸灾乐祸，“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琴酒用头和肩膀夹着手机，空出手去摸烟，不搭理她。
没有人搭理的君度只好自己圆梗：“坏消息呢，是你们组的黑麦任务失败了。不过好消息是我的系统预警黑麦可能是卧底，你可以直接物理开除他。”
一听到卧底，琴酒可就清醒了。
“你这个系统保准吗？”
君度对来自外行的质疑不太满意。
“我搞人员安全系统的，能给你抓假卧底？”
琴酒对君度的语气也不是很耐烦。
“我问你你这个系统保不保准？”
熬夜三天被迫加班之后还记得好心来提醒同事管教下属的君度不高兴了。
“你故意找茬是不是？黑麦你查不查吧？”
琴酒打开君度发来的邮件，扫了一下她对黑麦的汇报，顺便也看到了她一起打包发来的安室透的汇报。
“黑麦要是有问题，我肯定会查，”琴酒吐了一口烟，“那卧底要是你的人怎么办呀？”
君度炸了：“要是我的人，我自己进审讯室。满意了吧？”
琴酒满意了，顺手编辑邮件，通知东京区所有成员把例会提前到一个小时之后。
3
安室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
保护大岛议员的任务很顺利，几乎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妙上加妙的是这个刺杀任务还是诸星大的。回家的路上，一想到黑麦这个关系户狙击地点暴露，狼狈逃窜的样子，安室的心情好到可以用手指敲完出租车电台播放的一整个歌单。
这样的好心情在回家的十分钟后就破灭了。
长久不联系他的君度在这个时间点发了一封邮件，还没来得及打开，又是叮的一声。
琴酒的邮件。
时间太巧，安室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
不可能暴露的。
安室对自己反侦察能力有自信。
安室迅速进入浴室检查了自己身上的所有衣物。没有追踪器。
家里也搜了一圈，没有隐藏的窃听器或者摄像头。
手机也是干净的。
暴露了吗？怎么暴露的？安室感觉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快要跟不上自己脑子的运转速度。
还没有确认暴露方式，不能贸然联系公安同事或者hiro。安室只能硬着头皮点开琴酒的邮件。
“例会提前。一个小时之内在江户川区据点集合。”
安室回了一个收到，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他又打开君度的邮件。
“现在来东都大学接我。”
安室感觉自己的血液冻住了。
是君度察觉了什么吗？为什么不直接去例会而要自己去见她？这是不是一个陷阱？
那边的安室在疯狂头脑风暴，这边的君度在凌晨的东京打不到车。
早知道就拿出搞学习的精神搞开车了，君度痛苦面具。
信女愿用一门编程语言换取开车的技能点。如果有的选，我选择献祭java。
眼看着这个点打车无望又没有公共交通，君度决定使唤一下自己虽然有一定卧底嫌疑，但起码会开车的属下安室透。
快点来接你的导师。早上五点钟的东京也太冷了吧！君度打了一个喷嚏。
4
最终还是去接了君度的安室让君度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
虽然半夜出门，不务正业，不关心组织动向，陷自己的上司入险境，但安室君送来的可可真的好温暖。
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君度单方面与可能要害自己进审讯室的逆徒和解。
一路无言。
安室一路上都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打晕君度，就此结束卧底任务，也算是赚了一个组织人员。
君度一路上睡着了。
安室扭头看了一下三天没回家，油头垢面，睡觉甚至还流口水的君度。
算了，就君度这点分量，不值得。
虽然很累，但在疑似叛徒的车上还是不敢睡死的君度闭着眼睛演了一路，甚至牺牲了自己的形象主动流口水。
太好了，安室君没有直接给我一刀。我就知道我选人的眼光没有问题。
君度又行了。看我例会不怼死琴酒你这个识人不明的废物。
君度不知道身边的安室心里还想在组织继续深潜，秀一个富贵险中求。看在师徒情分上，她还是婉转地提示了一下安室。
“进去之后少说话，有人问你话你就抛给我，”君度拿出体贴善良的大姐姐形象，仔细地帮安室整理好围巾和外套，“你放心，你是我的人，我罩着你。”
国家级演员安室透配合出演：“有劳前辈了。”
师徒情深的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会议室。
走在前面的君度：堵住这小子的嘴，千万不能让他攀扯到我身上。
走在后面的安室：你敢把后背露给我，你就看我捅不捅你就完了。你完蛋了，我正好润情报组。
5
君度进入组织时间不长，又常年蜗居在研究室里打键盘，大部分组织人员的名字相貌在她这里根本不过脑。
躲在研究室里的君度睥睨众生：尔等都是朕电脑里的一行数据罢了。
在会议室里开始被迫微笑社交的君度：救命，法令纹要出来了。
在一众不咋认识的脸中，君度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看这一米九的身高。
看这挺拔的站姿。
看这一头飘逸的长发，咳，也不能折损的硬汉气息。
君度非常高兴。
没想到扣下琴酒的大衣这么有效。他这么快就换了这么一身美国流浪汉标配的针织帽，皮夹克，牛仔裤，还把一头银发染黑了。这不比他原来那副行头方便行动。
非常高兴的君度拍了拍全场唯一熟人。
“感动吗，琴酒？黑麦的事要不是我给你通风报信，你的组里又要全员审讯室了。”
被拍了拍后腰的人转过身，绿眼眸死死扣住了棕眼眸。
“我就是黑麦。”
……
下一刻君度背后传来阴恻恻的声音：“怎么君度，要和叛徒一起串供吗？”
君度僵硬回头。
艹
琴酒怎么还有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
6
开会的最大作用就是公开扯皮。
君度百无聊赖。她要说的全都在报告里写好了，现在就是来参与酒厂新一届抛接锅大赛。
甩锅需求比较紧急的是黑麦。
首先，黑麦的任务失败是事实。其次，黑麦出现的行为异常与之前暴露的noc行为一致。最后，君度在报告里穷追猛打，为了拿琴酒的人给自己的系统冲业绩，差点就要当场把黑麦从头到脚解剖一遍，证明他的生理构造都是卧底专属。
虽然黑麦本人一脸“酷哥不需要甩锅”的表情消极对待甩锅大会，但在座各位包括不在座的电子音朗姆都一致认为黑麦可以直接去审讯室一轮游了。
所有人。
除了天杀的琴酒。
天杀的，最恨卧底的，被boss直接指示要配合君度工作的，tm的，琴酒。
琴酒倒也不是反对送黑麦进审讯室。他主要是认为君度也应该进审讯室。
绝了，真的绝了。
我辛辛苦苦熬夜三天搞的竞选预测模型是为了谁？！虽然差点猝死在办公室，还是及时处理了人员预警警报的人是谁？！你自己带的行动组出了叛徒，你怎么有脸说！
不等君度出来反驳，被嘱咐要好好做隐形人的安室居然来强出头。
“君度前辈是被我连累了吧。那么只要我去审讯室，是不是就可以证明君度前辈的清白了呢？”
君度要窒息了。这什么爆狼发言，你是不是嫌琴酒锤我力度不够，快把这个安室叉出去。
安室隔着半条桌子，还冲君度眨了眨眼。
琴酒不负众望地捕捉到了这个眨眼：“呵，也不用这么麻烦了。你就替君度去死吧。”
被猪队友拖累的君度绝望了。这不是我预想的剧本。今天的小丑不是琴酒吗，为什么是我。
心里把安室的嘴缠了八百圈胶带的君度出来救场：“安室的预警我已经审查过了，他没有这么高的权限查阅黑麦的任务，黑麦的报告里面也没有提及他。”
琴酒的绿眼睛锁住了君度：“他有没有权限，你自己最清楚。”
好家伙，直接来碰我的瓷。幸好我把安室的权限给降回去了。
君度舔了一下嘴唇，决定死扛。
“我是负责安室的考核，我的判断是他没有问题，”不等琴酒抬杠，君度连珠炮一样继续输出，“结合安室的档案和考核期表现，他培养价值很高，甚至现在直接晋升代号也没有问题。”
这下不仅是琴酒盯着君度，整个会议室都开始盯着君度。其中有两双绿眼睛都快将君度烧穿。
风暴中心的安室低下头，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
君度已经被架住了，这个场面如果她不继续挺安室，琴酒肯定要连她一起拿下。但是安室，她不敢往他的那个方向看，紧紧咬住了嘴唇，安室今晚的行为确实可疑，就算没有通过组织内网拿情报，也未必不是卧底。如果她在这个关口强保安室，未来要是真有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打破沉默的是跟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纯粹作为东京常驻成员被抓来开会凑数的苏格兰。
“如果琴酒对安室有疑虑的话，安室的代号考核由你接手不就可以了吗？”
琴酒皱起了眉头。这个提议没有问题，他只是不喜欢带新人。
君度咬紧了牙。安室手上没有她的把柄，挥霍组织经费而已，不算大事。放给琴酒就放给琴酒吧。
“那把你们组的苏格兰换给我。”折损了安室，君度不能出力还吃亏。苏格兰是她一早就看中的，这次得抵给我。
安室抬头扫了一眼君度，看不出被放弃的失望，也看不出其他的情绪。苏格兰倒是肉眼可见地愣住了。
会议室里安静的对峙被朗姆的电子音打破了。
“黑麦权限冻结，发回君度重新考核。琴酒，你接手安室。散会。”
朗姆不愧为端水大师，两边都不得罪，两边也都不放过。
琴酒和君度对视了一眼，眼神很快又错开了。
琴酒靠回椅背。
君度没理由包庇黑麦，而君度如果有问题，安室这里一定会露出马脚。
君度也松了一口气。
两个新人而已，如果不是例会在即，而琴酒又神经过敏，根本不至于全员开会，导致两个人之间能解决的下属问题差点上升到正主。如果不是急性子的朗姆懒得继续搅和，这波差点就把自己赔进去。
君度抬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无情推出去挡枪的安室。
安室又低着头，金发被她送的棒球帽压得软趴趴的。
有点歉疚的君度又看了一眼被朗姆塞给自己的黑麦。
血雨腥风的罪魁祸首黑麦靠着椅背，大爷一样地岔开两条腿坐着。
血亏。
君度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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