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双面玫瑰田雅南
林慎扭头望去，发现帮她的人是田雅南。
正想轻言谢谢，田雅南的手一松径自离开，而自己失了重心踉跄地跌坐在地上。那些捉弄她的女孩们，蔑视冷笑着她的狼狈样，迈着大步从她身边挤进舞台。
林慎没有心思与她们计较，她和她们的目的不一样。只想快点完成任务，快些离开这里。她站起身仰头望去，舞台上方环绕着一圈电子屏，上面显示着每个女孩的数字代码。
再往上是一个个大的玻璃窗，不是所有窗户都能看见里面。只要是能看见的，都站着或是坐着各式各样的男人。
她看不清他们的神色，其实连他们的长相年龄都看不清楚。
可她能感觉到无形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逼近。她们就像是关在兽笼里的小动物，遭人围观被人挑选。
彷惶愣神间，会场内主持人洪亮而富有激情的声音响起，开始逐一介绍拍品。
当介绍到一个女孩时，一束炽白的强光会打在那个女孩身上，她的容貌身形被高清摄像头捕捉，投影在巨大的电子屏幕上供男人们品头论足。
这种物化女孩的做法，令林慎很不舒服。
因此在人群中急切地寻找起田雅南，她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三十人不算多，转眼间就在舞台边缘，发现穿着香槟色缎面鱼尾裙的田雅南。
远离骚动人群地站着。
林慎凑上前去，小声谢道：“谢谢你刚刚帮了我。”
田雅南和她身高差不多，斜眼瞥着她，冷声道：“我不是救你。是你们挡了我的路。”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虽然被人怼，但林慎仍是热脸去贴冷屁股。
恬恬一笑，单纯又无辜。
倏尔，田雅南见她这副就活该被人欺负的模样，往一旁挪了挪，没好气道：“麻烦精，你离我远点，我可不想受你拖累，被人针对。”
“对不起。”
那从身体内透出胆怯的软软的声音，田雅南看她的目光凝住，心底深处的隐秘像深埋土下的荆棘慢慢延伸。
林慎小心拘谨地站在原地，不敢靠近她。
她摇头叹息，这女孩软软懦懦的模样像极了自己的妹妹。
尽管对林慎有了一丝触动，但这并不足以让她放下警惕，嗤之以鼻道：“就你这样的，来这里干什么？”
见田雅南有些松动，林慎试着靠近她一点，敛目低头绞着手指说道：“继父因为赌|博欠钱被抓。放高利贷的来催债……。”
说到继父，林慎有些心虚。她的兰佐父亲从来没有不良嗜好，她这样的谎言会让老人家在天之灵都难以得到安息。
但她必须这么说，从田雅南家庭资料来看，她母亲在与第一任丈夫离婚后，带着她和妹妹再婚。而田雅南的继父十足的变态暴力狂，在婚后不久便原形毕露，每日拳脚相加殴打母亲。
这些她们母女三人都默默忍受下来，直到田雅南的妹妹到了青春发育期，这禽兽不如的继父竟对她下手。放学回家的田雅南发现继父正在侵犯自己的妹妹，便举起水果刀将继父的下体扎烂，致人重伤。Ｍ.cascoo.net
由于当时她并未成年，而且属于正当防卫，只是让去少管所生活了两年。
所以当林慎提起继父时，田雅南不可能不对她产生共情。清冷气质的她竟眼中一热，环在胸前的手松弛垂下，语气也变得有些温度。
“和男人做过没？”
男女话题切入得太快，林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脸皮薄，就算是加菲她也很少谈起床上的事。
脸噌得一下红透，目光飘忽地微微点头。
“男朋友？”
“不、不是男朋友。”
男朋友这件事，顾言玦只在林启诚面前承认过一次，而且是为了替她解困撒的谎。
她在顾言玦的眼里应该不过就是个自己主动送上门的金丝雀。
想时，眼角闪过泪花。
田雅南看见她哀哀戚戚的神色，眼眸暗沉得能滴出墨汁来。
这女孩长得那么漂亮，继父又是赌徒，肯定难逃他的毒手。
世上怎么能有那么多恶人。
“去做一下修复吧。”这女孩有太多与自己妹妹相似的共性，深爱着自己妹妹的田雅南很难去不关心她，“既然你到了这，就是做好了被人包养的准备。不管有没有钱，男人都喜欢女孩子的第一次。”
第一次。
自己的第一次，自己的心意都给了顾言玦，可他依然不爱自己。
好可悲。
“嗯。”林慎乖巧点头，问道，“你怎么那么有经验？”
田雅南勾唇冷笑，灵动的眼眸里是看破红尘的决绝：“我也不是第一次。之前有个金主，老男人一个。他除了钱，其他都让我感到恶心。”
“既然只是为了钱，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那人给的不够多吗？”林慎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资料上说田雅南的妹妹被继父强暴后，得了严重的精神疾病。田雅南为了让她能有最好的治疗，把送她去了米国最知名的精神科梅澳诊所。
因此她需要钱。
她不是为了自己享受，是为了妹妹。
田雅南一声嗤笑，望着高处那些如恶魔般的男人们，眼里是从人间泥潭爬起的坚毅与杀戮。
此时舞池内主持人正好介绍到她，16号小姐。
一束强烈的白光，打在她的身上。
她仰起头迎接光辉的瞬间，脸色那阴晦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谙世事的纯真，甜美的笑容如甘泉清冽般涤荡人心。
连林慎都被她的伪装看迷了眼。
“oh，mygod。”主持人的声浪高过八度。
林慎看见电子屏上16后是不断向上翻滚的数字。
随着主持人持续的尖叫声，田雅南的身价突破二千万，这是目前场内最高的竞价。
光芒过后，黑暗将她的纯净瞬间带走，她恢复成那个愤世嫉俗满手继父鲜血的田雅南。
她走向林慎，站在她的身侧说道：“也许是担心我看见了不该看的。男人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滚蛋。也好，我早就不想伺候他了。”
“不该看的？”林慎喃喃重复着她的话。
或许这就是顾言玦想要知道的事。
见林慎一副天真不谙世事的模样，田雅南给她些做小三的建议：“以后你跟了那些男人，要学会装傻。他们要的是年轻的身体，而不是每时每刻去想着如何提防枕边人。”
林慎像是听明白点点头，又像是不明白摇着脑袋，眨眼问道：“我不知道什么是该看的？什么是不该看的？要是没人包养我，放债的人说要把我卖去柬埔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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