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同意你娶下九流
顾言玦也向秦冰看去，礼貌点头招呼，嘴里说给阮明玉听的声音却是寒霜如雪：“她一个私生女不配嫁给我。而且我也不会娶秦家的人。”
“就等你这句话。”阮明玉突然转了态度，拍拍顾言玦在桌上捏成拳的手，仿佛是向族人在展示他们不一般的和睦。
同样是眼角含笑，出口却在教训他：“你作为顾氏总裁应该知道，周家不是我们顾家的首选。你为了一个女人，让家族陷入被动的境地，我老婆子暂且先不和你算这个账。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娶秦冰完成你顾氏子弟的职责，要么彻底整垮秦家替我阮家报仇。”
“彻底整垮秦家？”顾言玦眉头深锁，低沉着声音重复这句话。
她是在逼自己替他们阮氏报仇。
很早之前她就在筹谋，知道自己不会娶秦家的人，一步步用族规用顾家人的职责逼迫自己。
而阮家与秦家的仇，他略有耳闻，几十年的老事，很多人都记不大得了。没想这年逾古稀的老太太一直惦记着。
这的确是阮明玉的脾性，不然她怎么会揪着一个死人的恩怨不放。
大概五十年多前，阮秦两家抢做桑蚕丝的生意。秦家这几十年始终如一地靠武力解决问题。就这么一不小心打死了阮明玉的大哥，害得她失去了靠山，不得不签下改嫁婚约。
这样的仇她能不记一辈子吗？当她与秦冰交好时，自己还真以为她年纪大了，心善了，连性子都能转。
看来是自己走眼了。
其实对于秦家，尤其是秦凯泽，他有一百个理由整垮他们。可唯独一个理由让他暂时不能对秦氏集团动手。
钱家已倒，如今商界顾陆秦三家鼎立，他若是明目张胆地去对付秦家，岂不是给了陆家渔翁之利。
“我有一个条件。”
“说。”
“我要娶自己想娶的人。”
“可以。”
顾言玦没想到阮明玉会那么爽快地答应，继而转向她，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时佣人们再次换菜，等人退下，她优雅地喝着海参羹，不大声音里全是摄人的狠话：“等你解决了秦家，我同意你娶任何人。包括那个下九流的女孩。只不过，你若娶得是她，你就必须交出总裁的位子。正如我开宴时所讲，顾家不需要不能为家族利益牺牲的子弟。”
下九流是旧时的说法，阮明玉就是在说林慎是娼妓，显然她还不知道林慎真实的身份。
即便这样还是让被人威胁了一整天的顾言玦瞬间燃起了怒火，他十指因过度用力嵌进了掌心的肉里。
说到底她阮明玉要的是听她话的总裁。不然，就如同顾言晋这一支族人一样被主家宗族遗弃。
看来阮明玉起了誓要与自己彻底决裂的决心。
他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她。
而阮明玉也不着急顾言玦的回复。毕竟对桌的秦冰会替自己逼迫他作出选择的。
酒席结束后，众人到庭院中吃月饼赏圆月。一些在老太太面前得宠的女眷，围着她叙话。
顾沁让闵敏把顾婳带到老太太跟前。
阮明玉眉眼慈祥地看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爱不释手地揉了揉她细软头发，夸奖道：“顾言晋看着五大三粗，他这小女儿倒是生得白白净净钟灵毓秀的。”
顾沁附和道：“母亲看她顺眼自然是有道理的，她的命格八字与母亲的相称，互为裨益。”
“那就留下她陪我这老婆子。”阮明玉笑道。
许是顾婳年纪太小，听不明白老祖宗的话，奶声奶气地拒绝道：“我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还从来没人敢拒绝她，即便是小孩也不行。阮明玉微微皱眉，让人把顾言晋夫妻叫来。
人来后几番交流，顾言晋的妻子抱着小女儿迟迟不肯松手，最后还是被顾言晋强行拉开。而顾婳的哭声几乎是要盖过了院子里喧闹声。
顾言晋离开前狠狠盯着立在不远处的顾言玦。
这一幕幕全被他看在眼里。
倏尔，秦冰出现在他的身旁。感受到他拒人千里之外寒意，她仍大胆与他说话。
“顾总，我们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你派来监视我的人，我可是原封不动，打包送还给顾总你了。”
自己的人被发现，他早有预料，毕竟那些手下不是陈昱，办事能力完全不行。
顾言玦不动声色地继续观望着远处，心里盘算着怎么应对眼前的危机。
许久才冒出一句：“娶你是不可能的。你的眼线也应该告诉过你，我现在追查得紧，他们已经动弹不得。只要敢轻举妄动，我就一定能抓住他。”
秦冰脸色微变，她知道顾言玦说的是实话。
那不是自己逼迫他的筹码也没有了？
这不要紧，至少阮老太太还是支持她的，她俏笑道：“今天阮老太太请我来顾家老宅吃中秋团圆饭，又让我行礼磕头，这怕是告诉众人与秦家联姻的势在必行。有了老太太的支持，就算你顾总不情愿，也只能同意。”
“没人能逼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
顾言玦冰冻三尺的话，瞬间将秦冰的笑冻在了嘴角上。
又补充一句：“阮明玉也不例外。”
秦冰不明白，刚刚在宴席上顾言玦与阮明玉还有说有笑，敬老慈少的。怎么转眼就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
顾言玦抬腕看了眼时间，快九点了。Ｍ.cascoo.net
转身离开，走前扔给她一句话：“老太太可不是在支持两家的联姻，你最好看清楚些。”
***
顾言玦的消息，一扫了她中秋一整天的郁闷。
她有很多话要告诉他，告诉他自己今晚过得不开心。
为什么世界上的事都不能让人如意。总有坏人想方设法地要伤害自己，而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们的事。
现在林启诚也要把自己拒之千里之外。
她该怎么办……。
回到公寓后，林慎的心思很重，只能先冲澡让自己冷静冷静。但身上的酒味像是沁入她的肌肤一时难以消散。
头发还没吹干，又收到顾言玦的来信。
【去天台上等我。】
林慎心里闪过疑惑，她的以为就是顾言玦会提前回来。现在叫她去天台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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