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失常
他本以为只要他和唐诗都不戳破这层纸，就不会出现这种难选题。
谁知，周末，唐诗将他约出来，红着脸跟他告了白，还说了很多很多画，明明他应该高兴，这确实是个值得高兴的事情，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看着唐诗的表情是心疼也是迷茫。
唐诗小脸红扑扑，看见脸色有些苍白的沈凇，不禁露出担心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凇，你…怎么了？拒绝也可以的，什么我都能接受。”
沈凇回过神来，“没事。”
唐诗害羞道：“小凇，你愿意当我的男朋友吗？”
沈凇脸色为难，语气十分的委婉，“唐诗，现在已经高三了，我现在不想谈恋爱，我父母都对我有很大的期望，我不想让他们失望……”
“是这样嘛…”唐诗笑了，“没事儿，你好好加油努力吧。”
唐诗这个表情，笑还不如哭好看，小姑娘年纪轻轻不会控制情绪。
“沈凇，你真的是一个很优秀很优秀的人，我亲眼看着你离第一越来越近，从差距73分到现在的4分，我一直在陪着你成长，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叔叔阿姨的光荣，你配得上这份期望。”唐诗说这段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变得沙哑了，也有些颤抖。
“没想到我的第一场恋爱还没谈，就已经失恋了，不过输给你我心服口服，沈凇同学，你真的很优秀，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我喜欢喜欢你2年了，但是，现在我发誓，绝对不会再喜欢你了，那就，我们一起，告别我们的2年吧。”唐诗强颜欢笑着，眼泪已经顺着面部轮廓流淌了下来。
沈凇一言不发，但心已经疼得不像样，这种感觉就像心脏被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了一顿，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唐诗背对着他，沈凇只能看见她小巧的背影，但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我可没有要哭，不许可怜我，两条腿的男人街上到处都是，不一定偏是沈凇，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再见！”
唐诗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再说一次，不许可怜我，不许可怜我，不许可怜我，重要的话说三遍！我保证以后要找个比你好一万倍的老公，再也不见吧！”说完就捂着脸跑走了，跑的是沈凇家的反方向。
他们两个星期没有联系，直到没说话的第三个星期的周末，他收到了一封信。
“是沈凇先生吗？”邮件员说。
“是。”
“你的信。”
“谢谢。”沈凇接过。
沈母问道：“什么东西？”
“同学寄给我的信。”沈凇回答。
“你们真闲的开心快乐，网络这么发达，不打电话不发信息，寄信。”沈母调侃道。
沈凇笑笑没说话，进了房间，然后，锁了门。
这是一封，干干净净的信封，纯白的。
是唐诗寄过来的。
to：
沈凇同学，我马上要转学了，不是因为你，是蓄谋已久的，其实如果不要转学，我就永远不会跟你告白，虽然沈凇这么聪明肯定已经看出来了，看出来也好，沈凇明白我的心思就好。（为了沈凇同学我愿意留下的，但已经晚了。）
那，临走之前，就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我不是走这条路的，我家离这里很远，因为喜欢你所以骗你说是顺路，每天跟你走完之后我又要返回路线，到了很晚才回到家，但是我心里却很开心，只因为是你，我喜欢的沈凇同学。
你可能不会知道我当时捡到你的书本是有多开心，在此之前，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了好一阵子，才敢鼓起勇气去找你，你们老师爱拖堂，在校门口等你，结果一走神，就见你与我擦肩而过，不过幸好我叫沈凇同学的时候你转头了，这是我们的初遇啊，沈凇同学。
你这么优秀，我知道你可能看不上我，有的时候，即使待在你的身边我也很满足，我其实能够看出来你喜欢温婼景同学，她很漂亮，很优秀，很努力，哪像我这么笨拙，老是给你添麻烦、惹你烦，总之心里很过意不去吧，我很羡慕温婼景同学，能够被两位优秀的人喜欢，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惜我不能再继续喜欢下去了，在这里跟你说句抱歉。
真可惜我不是一个有毅力的人，也难怪老师会经常说我。
但是在喜欢你这件事上，是我坚持的最久的一件事了。
因为你错过了一个超级喜欢你的人，不过有眼睛，鼻子，嘴巴，四肢的人太多了，所以我也不缺人要，千万别对我愧疚。
最最后再说一次，不许可怜我，不许可怜我，不许可怜我，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拜拜啦！祝你成为一个更优秀的人。
——唐诗。
因为这封信，沈凇趴在床上哭了好久，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因为什么呢？舍不得？喜欢？还是愧疚？
他也不知道。
“卡，小游今天状态不错啊。”顾导又是来了一波夸赞。
“都演得不错，继续努力。”萧副导笑盈盈地说道。
费漫笑了笑，问夏慕，“把剧本给我的时候不是说要我哭死的吗？除了我都在哭？”
夏慕试图忽悠：“四舍五入一下，他们哭死你也哭死了。”
费漫笑了，“别咒我啊你。”
“这怎么能叫咒呢，这叫雨露均沾。”夏慕说道。
讲到这里，夏慕停声了，他随意一瞥，突然捕捉到远处一个熟悉的背影，为了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还眯了眯眼睛。
他用胳膊肘碰了碰费漫，“你看那边，像不像是楚明星的经纪人。”
费漫朝他所说的方向看去，路深正在与一个男生说话，那个男生比路深稍微矮一些，远看比较乖巧。
费漫怎么看怎么熟悉，但是又暂时想不起来是谁，夏慕看他望得入迷，叫了他一声，“干嘛呢，还看上瘾了不成？”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人很熟悉？”
夏慕疑惑道：“嗯？可能他也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吧。”
“……”费漫有些无奈，“我没开玩笑。”
夏慕认真起来，暂时性的思考了几秒，“这是不是那个…是不是那…那个…”
夏慕那个半天没那出来，费漫差点扶额，夏慕笑了一声，“飞机那个，长得挺可爱的，就多看了两眼。”
“这是看上了？”费漫逗他。
“屁，看着适不适合进娱乐圈。”夏慕一脸“抱歉又要让你失望”了的表情。
费漫切了一声。
“他们居然认识，没看出来啊。”夏慕寻思着。
“你不知道的可太多了。”费漫看了他一眼，轻笑着。
夏慕眯眼看着他，“你这小子，怎么感觉你啥都知道似的。”
“我怎么会知道？”
“那你一脸看透万物的样子，还以为你千里眼顺风耳呢。”夏慕邬起眉头。
费漫哈哈笑了两声，“职业病，没办法。”
“真拿你没办法。”夏慕嘴角上扬，微微一笑。
不知是不是费漫的错觉，他感觉远处的祝听在看着他，眼神是那样复杂难以形容，就这样被他注视着，他很想问夏慕
感觉祝听再往我们这边看，你注意到了吗？
他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想起之前和楚游的尴尬，现在又被这么看着，费漫就忍不住屏住呼吸，仿佛这样就可以隐身了。
这时，夏慕挨了他两下，他的思绪被打断了，但他又很庆幸，回过神来，就看见夏慕皱着眉。
“叫你好多遍都没反应，在这发什么呆呢。”
费漫自动略过了这话语，“怎么了？”
“马上要开拍了，准备一下。”
费漫应道：“好。”
费漫静静地倚靠在桌子上，他收敛起刚刚所有的情绪，很快的就投入到了工作上面，看起来十分的认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工作中请勿打扰”的气息，让人不经意的路过都能莫名有些严谨。
重新复习了一下剧本的费漫，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看向了某处，空空如也，远处已经没了人，刚刚还在那里热情似火的聊天的两人已经没了踪迹，他下意识的找寻着。
忽然看到不远处坐着的楚游，慌作一团，那像是干了坏事被发现心虚、慌乱躲避、想要立马逃离的眼神，手无足惜，楚游见被发现了也立马移开了视线，低头看向剧本，隐藏自己的异样，费漫觉得他可能会逃离这个地方，果不其然，下一秒，楚游就站了起来。
偷看被发现了的楚游大惊失色，内心也是十分慌张，冷汗都被吓出来了，就算是转移物体也是无法抚平内心的忐忑不安，此时，他的心脏在他的身体里七上八下的疯狂跳动着，非常不给楚游面子。
盯着剧本的他，脑内也是空白一片，看不进去什么东西，感觉到费漫一直看着自己，也是十分的惶恐不安的，过了一会，见费漫还是没有移开视线，最后实在忍受不了，直接落荒而逃了。
很快就开拍了，还没有从刚才那一刻缓过来的楚游，瞠目结舌，老是走神，跳戏，失去了常态，试了一次又一次，他自己都在佩服自己，如果可以，相信他会给自己来一拳，将埋藏在自己身上的窝囊样打出去，只可惜他还要上镜。
顾导皱了皱眉，“小游啊，你现在状态不是很好啊。”
楚游十分惭愧，立马道歉，“抱歉顾导，可以给我时间缓缓吗，不会耽误拍摄的。”
顾导也是十分好说话，“没事，那大家就在休息一会吧，小游也不要太辛苦，这行就这样的。”
楚游也是十分感动，鞠了个躬，“谢谢顾导关心。”
顾导微微笑了笑。
楚游走去了厕所，先是洗了把脸，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左手轻拍了两下，望着自己感觉有些虚幻，右手摸了摸镜面，又很真实，他有些脱离时空感觉，可惜无法得到破晓，内心十分愧疚，恨自己没用，恨自己怎么这么多事，浪费了大家的时间。
不过他又很快就释怀了，楚游微微叹息，他抵抗不了费漫，无法抵抗。
“楚同志适应能力不行啊，偷看人还没缓过来？”
好听的声音从厕所门口传来，略带戏谑的语气，很苏，听了让楚游一酥，但又有些诧异地转过头，看向那边。
费漫正倚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情景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不一样的是，费漫有种漫不经心的慵懒，他戏谑苏沉的嗓音十分撩人，楚游一瞬间愣在了原地，看得有些失神。
对方见他没有任何回应，“嗯？”
费漫咬了咬下唇瓣，反应过来他的话后，心里一霎那包裹了很多种复杂多样的情绪，心虚、自责、惊讶、慌张、悔愧…这些情绪就足以够能让他心被堵的死死的，楚游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窒息感，呼吸得很艰难，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断气死亡，带着他的灵魂一起倒下，躺在了这让他难受的禁锢之地。
费漫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缓缓走了过来。
还在失着神的楚游，反应过来时，就看到了眼前突然放大了的费漫，吓得往后慌忙退了两步。
“怎么？心这么虚？话都说不出了？”费漫毫无保留的直视他的眼睛，眼中飘动着细碎星光。
楚游也与他对视着，那深邃的眼神仿佛要将他严刑逼供，十分露骨，楚游感觉自己要被费漫生吞活剥了，内脏都被看得彻彻底底，像是穿透过了他的身体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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