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爱她入骨，药石无医
华灯初上，夜景迷人。
墨司寒一脸黑线，孤独地站在总裁办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万家灯火。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墨司寒看了一眼电话是燕青打来的。
不知为何，他有点怕接电话，握手机的那只手都是抖的。
每天睁眼醒来，墨司寒安慰自己今天会有祝无忧的消息，可到了晚上他又不得不承认好消息不会有。
他倾尽财力，花了大量的心血满世界地寻找祝无忧的下落，可依然石沉大海。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这种痛苦无限反复，无限循环。
电话那头震动声还在继续，直到断线的前一秒，墨司寒才接了电话：“喂！”
“墨总，查到少奶奶最后出现的位置是在H国机场大厅，当时她身边还带着一个大概四五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为什么会有小女孩？”墨司寒瞳孔微眯，陷入了沉思。
“一会我就把视频发给您。”
“好。”墨司寒嗓音低沉，继续下指令，“继续加派人手给我查，重点查同一时间段出境的航班分别都去了哪里？还有要注意的是登机的时候，她可能用的是假证，但照片应该不会假，就按她整容后的照片一个个去比对去查。”
“明白，墨总。”
手机里传来新收信息的声音，墨司寒点开视频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看。
视频里的一对母女全副武装，要不是镜头无意间拍到祝无忧取下口罩喝水的画面，估计谁也认不出来她。
那些大张旗鼓的离开，都是在试探，在期待，而女人真正的离开是无声无息的，那是攒够失望后的决绝，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成分。
墨司寒盯着监控视频里祝无忧决绝离开的背影，心情不断下沉。
墨司寒生性多疑，凡事都会事先做最坏的打算，当脑海里跳出他可能再也找不回她时，墨司寒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藏着无尽的恐惧。
仅仅过了几秒，墨司寒又迅速自我否认：“不可能，哪怕找遍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弃找你。祝无忧，说好的生同衾，死同穴，你究竟去了哪里？”
墨司寒只要一想到他的女人像只鸟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颤颤巍巍活着，他就担心不已。
各种不好的预想从他大脑里不断浮现出来，每一个都让他害怕。
万一她遇到坏人怎么办？她身上的钱够不够花？她有没有生病？海水那么冰凉她的身体有没有留下后遗症？
还有，她的抑郁症好些了吗？
他多么希望再见到名人晚宴上那个光芒四射的祝无忧，即便不是也行，他只求她能够平安回到他身边。
直到这一刻，墨司寒意识到他对她的爱早已融入骨血，药石无医。
来自灵魂的拷问：“祝无忧，你真的宁愿死也不愿意待在我身边吗？”
墨司寒呼吸一窒，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击碎了一般，凉意穿透毛孔进入血液直至心脏，连呼吸都是绞痛。
他像是掉进名为痛苦的大染缸里，无论他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
墨司寒捂住心口位置，回到自己的座位疲惫地闭上眼睛。
一闭上眼，脑子里全被祝无忧占据，她的每个表情清晰且生动一直浮现在他眼前，入到他心里，反反复复。
第一次正式见面时的祝无忧，压在他身下害羞的祝无忧，跪在老爷子墓前求他原谅的祝无忧，宴会上自信张扬的祝无忧，还有围上围裙居家做饭的祝无忧……
是他亲手弄丢了满心满眼喜欢他的女人，是他将她伤得遍体鳞伤，痛不欲生，也是他眼瞎心盲，令她受尽了委屈。
只要想到这些，墨司寒的心脏瞬间崩塌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和痛楚犹如一把大铁锤在他的心口重重击打。
一下，一下，又一下，好痛。
大痛无声，他已经痛到哭不出来了。
*
又是加班的一天。
这段时间，墨司寒已经依旧连续一周没回过家了。
他每天都在办公室将就睡一晚上，也省了来回上下班的时间。
曾经爱家如命的他，现在越来越受不了那个冰冷的家，即使他命人将屋子里的灯全部打开了，也依然森冷得要命。
小青团不在了，祝无忧也不见了，他更没有回家的理由。
相比家，他宁愿待在公司，这样起码不会睹物思人。
墨司寒家世显赫、长相俊美再加上能力过人，向来不可一世妄自尊大。
可一夕之间，他仿佛变了样，哪里有一点之前意气风发，天之骄子的样子？
从他颓废的状态来看，这段时间无疑是他最难熬的日子。
看来祝无忧的离开，的确对墨司寒的打击很大。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里面低沉的男人嗓音传来：“进来！”
龚秘书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送进来让他签字：“墨总，这是您要签的文件。”
墨司寒胡乱瞥了一眼，在签名处龙飞凤舞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要是以前像这样的文件，墨司寒会一字不落地看完，现在这些步骤全部省略。
他虽然人在公司，心思早就不在了。
倘若有竞争对手瞄准时机选择在这个时候对付墨司寒，大概率是有些胜算的。
趁你命，要你命。
商场如战场，从来都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墨司寒合上文件递过去：“好了，你出去吧。”
进来的时候，龚秘书瞄到她中午帮他订的盒饭，墨司寒到现在都还没吃。
龚秘书不紧蹙眉，沉思：“一整天都没吃饭，难道墨总不会饿的吗？人是铁饭是钢，再怎么样也不能不吃饭呀。他若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可能受得了？”
墨司寒是墨氏集团的掌舵人，数千员工的生计全部掌握在他手里，岂能说倒下就倒下？
龚秘书面露忧色，苦口婆心劝他：“墨总，吃晚餐时间到了，你想吃些什么，我现在就帮你订。”
墨司寒眼睛也没抬一下，语气带着漠然与森冷：“不用了，我不饿。”
“可是您中午就没吃饭……”
“STOP，龚秘书可以出去了。还有，你们都下班吧。”墨司寒明显是在赶人。
龚秘书跟在墨司寒身边多年，知道她若再不识相，某人怕是要发飙了。
龚秘书从总裁办公室悻悻而退，一脸的无奈。
刚一出来，其他秘书立马围上去询问：“怎么了？难道墨总还不吃饭吗？”
夏秘书唉声叹气道：“我中午帮墨总订的盒饭，他到现在连一口都没吃。”
“哎！”
整齐的哀叹声传来，总裁办秘书室的气氛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夏秘书举起手机扬了一下，红唇轻启道：“那么我只好打求助热线了。”
“打吧。”
眼前，全公司上下也就他的铁哥们段景天能在墨司寒面前说上话。
几分钟后，花花公子段景天一副玩世不恭地样子走了进来：“我说各位小姐姐，又出了什么事？你们怎么好意思打扰我这位已经下班的人？今晚我有重要的约会。”
夏秘书一本正经的说道：“段总，有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麻烦段总想办法带墨总出去吃饭，他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段景天听了直摇头：“我就知道你们叫我来八成没好事，忘了昨天我是怎样被那个阎王轰出来的吗？”
几个秘书急忙拉住他齐齐恭维道：“段总神通广大，全公司上下能指望上的就只有你了，你就别推辞了。”
段景天长叹一口气，卖惨：“哎，我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关键时候他不上，谁上？
段景天做了被骂的准备，深吸一口气闯了进去：“我说墨总，听你的秘书说你要绝食？”
“滚出去！”
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响起。
办公室的几个秘书匆忙关了电脑，拿起提包转身就跑。
人类物种中脚穿高跟鞋还能跑得比兔子快的，也就只有女人了。
半个小时之后，受不了纠缠的墨司寒拿起西装外套走出了办公室。
段景天那个唐僧终于不用在他耳边瞎哔哔说个没完没了。
……
翠玉轩餐厅
餐厅门口进来两位西装革履的帅哥。
段景天冲着苏半夏招了招手，讪讪陪笑：“来了很久了吗？抱歉，我来晚了。”
他这副谄媚的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她的忠犬呢。
苏半夏见到一起来的还有墨司寒，蹙眉，撇嘴，动作一气呵成。
她不喜欢墨司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加上最近她联系不上祝无忧，她自然不会有好脸色给他看。
“他怎么来了？”苏半夏心直口快，脸拉得老长。
段景天趴在她耳边轻声解释：“那个是这样的……”
苏半夏根本不听他解释，直接起身：“别说了，祝两位用餐愉快！”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段景天追过去劝了半天也没能将人劝回来，钢铁直女还真不是一般的犟。
追了苏半夏这么久，她终于答应和他一起用餐，没想到还是泡汤了。
段景天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座位上。
突然，墨司寒的视线对上了一束同样锐利的光芒。
不远处，林云朗西装笔挺大步款款走了进来。
“不会这么巧吧？真是冤家路窄。”段景天隐隐不安。
墨司寒一脸黑线，冰冷的视线就像粘在林云朗身上一般，一秒都没离开过。
四目相对，林云朗从墨司寒身边掠过，恍若无人。
林云朗气质儒雅，看着温和好说话，但本质上他和墨司寒是同一类人，只要他们想，通常他们能把人算计得连骨头都不剩。
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墨司寒的体内涌上一股杀人的冲动，他现在就想冲过去杀了林云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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