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眼
chapter5
“相亲？”
韩秉宗从厨房里走出来，没再管煮不煮面这事儿。
他走到云雅茵身边坐下，“你还有相亲群？”
云雅茵的手机屏幕正打开了一位男性青年的生活照，韩秉宗打眼便瞧到了，“就这？长相不太行啊，哪有我好看。”
云雅茵瞪他一眼，“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人家比你靠谱多了。”
韩秉宗“啧”了一声，又问了遍：“你怎么还有相亲群？”
“现在的年轻人，结婚都成了老大难的问题，这不得我们做长辈的多上上心呢？”
“你这个群，”韩秉宗扬扬下巴，“靠谱吗？可别乱七八糟歪瓜裂枣的人都给介绍。”
“怎么可能！这里面都是高质量、门当户对的，你看这个——”云雅茵点开了一张照片，“这个就是你爸生意伙伴的侄子，留美回来没多久，跟昕昕一样，你看这长得也还行吧？学物理的，父母都是教授，听说人也不错，只谈过两次恋爱，私生活也没有乱七八糟的。”
韩秉宗扫了眼照片，说：“这看着有点儿呆啊，别不是读书读傻的类型吧？”
云雅茵拍了他一下，“怎么说话呢？”
“别整这些了，”韩秉宗道，“昕昕自个儿难道不会找男朋友？没必要急着让她相亲吧？”
“你琴姨要求高，不仅看人，还看家庭，必须门当户对的，之前昕昕找的那些个男朋友她就没有满意过，现在昕昕年纪也不小了，就想着索性帮忙介绍介绍，相相亲。”
韩秉宗听到云雅茵说“之前昕昕找的那些个男朋友她就没有满意过”，挑挑眉，试探着问：“没有满意过……包括我？”
云雅茵冷笑，“不然呢？你觉得能满意你什么？要不是你是我儿子，我也不满意好吗？”
韩秉宗：“……”
他颇受打击，道：“我也没那么差劲吧，长得不错，学历有，事业……虽然当时还在起步阶段，但也前途无量是不是？而且门当户对，这不要求都能对上吗？”
云雅茵颇为嫌弃道：“就你这不靠谱的模样，还满意？当年你琴姨就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没反对你们，你看，事实证明，你确实不靠谱。”
韩秉宗摸着鼻子，半晌没说话。
正当云雅茵看下一位候选人时，他又突然冒出一句，“那我现在，应该好多了吧？应该……还算靠谱？”
云雅茵的老花眼镜滑下，凉飕飕的眼神不再受到镜片的阻隔，直直地盯在韩秉宗脸上，“你什么意思？”
韩秉宗又摸了把鼻子，斟酌着语言。
云雅茵想到今天下午他如此积极地去接机，立即警惕起来，放下手机坐直身体，“韩秉宗我可警告你，你要敢再祸害昕昕，你这儿子我就不认了。”
韩秉宗深感冤枉，“这怎么成祸害了？妈，我可是你亲儿子，哪有这么贬低亲儿子的。”他捂着胸口，“妈，你有没有听到心碎的声音。”
云雅茵啧啧两声，“瞧你这没个正经的样子，别插科打诨，我跟你说认真的，要那么再来一回，我可真就没脸见小琴了。”
韩秉宗眼神微动，眼睑垂了垂，“不会再来一回的，放心吧。”不可能再分手的。
“好不容易昕昕肯跟你和好了，好好做朋友，知不知道？”云雅茵警告他。
韩秉宗含糊地“唔”了一声。
见韩秉宗没再讲那些个不着调的话，云雅茵放过了他，继续看群里的候选人。
韩秉宗好像忘记了自己还没吃饱这回事，没再回厨房，坐在云雅茵身边，下意识地搓着手背。
云雅茵看候选人看得很认真，就跟给自己挑女婿没什么两样，韩秉宗侧头看她专心致志的模样，眉头微微拧起。
过了一会儿后，韩秉宗道：“妈，怎么没见你帮我安排一下相亲对象呢？”
云雅茵并没有被这话分散心神，头也不抬，道：“你身边女人那么多，还用我安排相亲对象？”
这可真把韩秉宗冤枉大了，他瞪大了眼，“妈，我跟你说，造谣是犯法的。”
云雅茵冷冷地“呵”了一声，没搭腔。
韩秉宗又道：“我身边哪里有什么女人，你给我报一个出来，妈你不能平白无故污蔑我知道吗？”
云雅茵依然没抬头，一边看着群里候选人的介绍，偶尔还打打字发发消息，一边道：“就上个月来家里拿东西的，你那个美艳秘书，肤白貌美，还有上上个月，你爸说了，你去参加的那个叫什么什么交流会，带了个长得挺不错的女伴对吧？”
韩秉宗道：“那就是我秘书，同一个人。”
“哦——”云雅茵拉长了音，“行呗，同一个人就同一个人，这不就是有女人吗，我哪里还用得着给你安排相亲对象？难道你还想要好几个？这可就过分了啊。放心吧，我不会逼你找门当户对的，不管你是找秘书还是找什么明星网红，我都不会干涉。”
韩秉宗：“……”
正此时，初昕从大门外探进一个脑袋来，“什么秘书？什么明星网红？阿宗谈恋爱了？居然都不告诉我一声，这还带保密的吗？”
韩秉宗：“……”你妹啊！
初昕把这儿都当自己家一样，院子外头的大门密码都知道，也不需要按门铃，直接就能进来，院子里头的大门本就没关，她一走近，就听到了云雅茵的后半句话。
韩秉宗正要解释，云雅茵已经起身迎向初昕，“哎哟我们昕昕怎么瘦了那么多？读书读得太辛苦了，吃晚饭没？刚才我还想叫你来这儿吃饭的，你爸说你还在睡觉。”
云雅茵这话头一起，初昕就把什么秘书网红都给抛下了，道：“吃过晚饭了，姨，我给你来送礼物，看我给你买的包包，好不好看？”
云雅茵兴高采烈地接过，“这是爱马仕最新款诶，我之前还想买的，在江凌都买不到，哎哟我们昕昕真是太会送礼物了。”
这一打岔，韩秉宗就没机会再解释什么秘书网红女友，只能很无语地道：“你有钱买包，没钱邮寄？”
云雅茵手掌一拍，“让昕昕破费了是不是？姨给你零花钱。”
初昕摆手说不用，“等我面试结果出来，要是没进，姨你再给我零花钱吧。”
接着初昕又拿出了给韩向海的礼物——一块劳力士手表，韩向海还没回来，云雅茵先帮忙收着了。
韩秉宗盯着初昕手里的袋子看了两秒，见她没再从里面拿东西，问：“我的呢？”
初昕斜斜地睨了他一眼，“我有病啊给前男友送礼物？”
韩秉宗：“……”
云雅茵挥挥手让他上一边儿去，自己跟初昕欢快地聊了起来，问她在国外的种种。
韩秉宗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他进厨房给自己煮了碗面，端到餐厅吃时，就听到她们俩已经聊到了相亲的事儿。
初昕正抱着冲着云雅茵撒娇：“姨——我不想相亲啊，别听我妈的行不行？我这才刚回国呢，我妈就管这管那的，都要烦死了……”
“你确实也该谈个男朋友了嘛，放心，姨会给你把好关，一定把最好的介绍给你。”
“我自己会找男朋友的，又不是找不到，我不想相亲啊。”初昕撒着娇，同时不忘把战火引到韩秉宗这儿，“阿宗交网红女朋友不靠谱的，姨你得盯着点儿他，给他安排点儿相亲吧。”
韩秉宗：“……”神特么的网红女朋友，谣言真可怕。
趁着这机会，韩秉宗赶紧把刚才的误会解释清楚，“没有女朋友，我单身好吗？妈你别造谣行不行，那就是我秘书，没别的，上次是我文件落这儿了，她帮我过来取，交流会也是工作，我带着秘书参加交流会多正常的事儿啊，怎么就成女伴了？”
云雅茵压根不在乎，“随便你，找秘书还是找网红都随便你。”
韩秉宗：“……”
而初昕则一门心思要拉他下水，“姨，不能随便，还是得给他找相亲对象的，我这儿不用着急，姨你先给阿宗找。”
韩秉宗：“……”算了他还是吃自个儿的面吧。
初昕来这儿就是送个礼物，没留太久，跟云雅茵聊了会儿天后，就起身回家。
正好韩秉宗吃完了面，将她送到门口，还不忘继续谴责她独独不给自己带礼物的行为。
两人走到大门外，初昕道：“你怎么这么小心眼，没给你带礼物就追出门来谴责我？都说了我不给前男友带礼物，万一你想多了自作多情怎么办？”
韩秉宗半晌没说话，在初昕走进她家铁门时，又叫住她，“你自己不想相亲，也不能拖我下水吧？”
初昕转过身，隔着庭院的雕花铁门对他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韩秉宗上前两步，手握上铁栅栏，垂眸看着她：“可我也不想相亲。”
隔着雕花铁门，两人对视着，仿佛只要音乐一响就是偶像剧情节。
初昕覆上了他握着铁栅栏的手，柔软的掌心让韩秉宗心脏一跳，下一秒，他就听到她慷慨陈词道：“同志，我们一起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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