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那万一看见了呢。”温萤吸了吸鼻子。
也不是信不过霍栖迟，单纯就是想对他……
撒娇？！
意识到这点，温萤略囧。
大概是霍栖迟各个方面太妥帖，她无形中把人当老温了。
可老温都没他这么温柔。
霍栖迟不知温萤内心戏，认真道：“不会有万一，你相信我吗？”
温萤扁着嘴，但不是委屈，只是做了点骄矜的模样。
小姑娘有小脾气，很正常。
霍栖迟嗓音缱绻，又问了一遍：“相信我吗？”
温萤不好意思道：“相信相信。”说完，起身光脚往卧室跑，等反应过来没穿鞋，才发现男人提着她的卡通拖鞋慢慢跟了过来，长腿修长笔直，衬衣泛皱，有种凌乱不羁的美感。
她进主卧的卫生间，关上门，才知道镜子里的自己有多么狼狈，像是从垃圾桶里滚过一圈一样。
特别是领口那里，没曾想撕坏后开得那么大，不太雅观。
温萤回忆起霍栖迟刚才的脸色，和平时没什么不同，既没有嘲笑，也没有乱看，刻进骨子里的教养，温柔又谦和。
温萤对着镜子碰嘴角变紫的地方，有些痛，她沾了眼唇部专用的卸妆水慢慢清理。
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霍栖迟坐在卧室内，看见温萤的被子是草莓形状的，床头有几本杂志和漫画书，下面好像还压着一盒开封的零食。
男人勾唇。
果然还是小孩子。
乱糟糟的，却有温度。让他光是坐在这里，都感觉舒服。
心如止水。
—
温萤洗澡慢，身上又有伤，等出来，已经是一小时后的事情。
她打开热气腾腾的卫生间，卧室里空无一人。
温萤瞬间急了，趿着凉拖跑去客厅，便见霍栖迟斜倚开放式厨房的料理台，在煮什么东西。
听见咚咚咚的脚步声，霍栖迟回头，见她围一条浴巾，身上湿漉漉没擦干净，很急切的样子。
温萤吞吞吐吐道：“我以为……你走了。”
霍栖迟走过去，视线淡淡地落在远处的墙上，“不会走的，我保证。你先去收拾好。”
温萤问：“在煮什么东西吗？”
霍栖迟看了一眼灶台，笑说：“试着给你煮甜汤，加了一点冰箱里的糯米丸子。”
温萤眼睛里冒出一点亮光，“我就喜欢吃这个。”
哭累了，正是想吃东西的时候。
甜滋滋的最合适。
“那待会儿试试？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做，要是味道不好，你不许笑我。”
温萤歪头，干脆道：“保证不会！”
“那先去收拾。”
温萤挑了一件薄绒长裙睡衣，仍是她喜欢的卡通款，帽子上还有两只竖立的耳朵，边缘是可爱的锯齿状。
温萤拢着帽子，盘腿坐在沙发上，像等待霍栖迟投喂的小松鼠。
男人拿过来的甜汤温度刚好，温萤握在掌中，热度从手心一直暖到心里。
用勺子尝了一口，不是很甜，火候也刚好，丸子软糯适中。
她夸奖：“霍大厨太棒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擅长的吗？”
上的厅堂，下得厨房，谁看了不说一句完美的男人。
霍栖迟将纸巾放在她腿边，说：“很多我不擅长的，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温萤笑，“谦虚使人进步，霍大厨是不是想偷偷进步，然后惊艳我们所有人。”
霍栖迟摊手说：“惊艳你就很难了。”
温萤放下甜汤的碗，神秘兮兮地凑到霍栖迟耳边笃定说：“很惊艳了。”
小眼神在男人衬衣下的轮廓瞄了两下，“平时没少锻炼吧。”
霍栖迟瞳孔微缩，眼神一片清明。
温萤是不是，根本没把他当男人。
霍栖迟莫名有点不爽温萤过于直白的态度。
他更想温萤对他害羞一点。
那种女人对异性天然就应该有的害羞。
霍栖迟手撑沙发，身子半笼娇小的身躯，将压迫感控制在不会让人警觉的范围，然后声音蛊惑道：“你要看看吗？”
温萤脑袋一缩，很快摇头。
她就是嘴上说说，真上眼，不行不行。
霍栖迟作势要解开纽扣，温萤闭上眼睛还不够，两只手捂在上面，捂得死死的。
过了半晌，才发觉霍栖迟根本没什么动作，反倒坐在一边用拳头抵唇笑。
温萤道：“好啊！你骗我！”
她扑过去，抓住男人衣襟佯装要解扣子说：“快给我看！我可喜欢看了！”
一个不慎，跪在男人大腿上差点滑落下去。
霍栖迟一只手掐住她的腰，一只手攥住她的手腕。
温萤感觉自己手腕的脉搏跳得很快，男性的力量从细小的血管传来。
她身子一松，跌进霍栖迟宽阔温热的怀抱。
霍栖迟鼻间盈满女孩沐浴后特有的馥郁香气，眼眸幽深，喉结不明显地上下滚动。
温萤闭上眼睛。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躺着不起来好了。
太丢脸。
倏然，男人手机响铃。
霍栖迟从兜里拿出电话，是程特助打来的。
“霍总，抱歉这么晚打扰您。但是董事会那边说，有项关于北美分公司的决议需要提前到明天的早会，想问问您这边的意见。”
温萤有点手足无措。
要立马起来吗？还是躺着再缓缓……
无论哪一种，她都确定她很社死。
男人手指钻进温萤蓬松的发间，替她将毛躁的头发顺到后背，同时对电话那头游刃有余地指示。
温萤感觉到他嗓音低磁，胸腔有小小的震动。
同时，有点迷惑霍栖迟手的动作。
这是在撸什么小动物咩！
她不满地“喵”了一声，奶凶奶凶的。
程特助在那边怔愣一下，道：“霍总养猫了啊。”
语音通过麦克风传来，因为温萤离男人手机很近，也听见了程特助的话。
霍栖迟保持严肃说：“嗯——”但眼睛里有点逗弄的意味。
温萤马上立起上半身，捂住了他的嘴巴，掌心离霍栖迟的脸太近，仿佛描摹了一圈他的唇形。
霍栖迟没有抵抗。
温萤甚至感受到，霍栖迟勾起了唇角。
莫名地，温萤突然发现霍栖迟有时候也有点坏坏的，并不是单纯的好人呢。
程特助问了两遍：“霍总，请问这样安排可以吗？”
温萤慢慢松开手，有些不自在地退回安全距离，眼睛瞄了一下刚才被自己弄得更乱的衬衫领口。
霍栖迟的脖颈线条很利落，喉结略微突出，是较为明显的男性象征，虽为人内敛，却隐隐发散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
温萤看他扬起精致的下颌，单手将松开的纽扣扣上，像是善后小动物搞的小破坏，然后才慢条斯理回电话。
等霍栖迟挂断电话，温萤本来还想怼两句，霍栖迟却主动先说：“抱歉，温萤。刚才是我过分了，你愿意原谅我吗？”
说到“愿意”，温萤想起之前霍栖迟站在她门外的样子。
疏离，绅士，还十分礼貌地问她：“愿意开一下门吗？”
即便是这种匆忙的情况，也没有逾矩半分，反而更加小心照顾她的感受。
温萤不禁想，如果那时她说不愿意呢。
霍栖迟是会走，还是守在外面，一直到她愿意开门为止。
温萤相信是后者。
他虽然在员工眼里是严厉冷酷的老板，可在温萤这里，却是妥帖周到的朋友。
除了老温，不会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蓦地，温萤眼眶有点湿润，低头瓮声瓮气道：“什么原不原谅的，朋友间的玩闹而已。难道霍总以前没跟朋友打闹过吗？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啦。”
温萤想起，在学校的时候自己也爱跟朋友们追来追去呢，没什么的。
霍栖迟嘴角噙笑，温淡得漫不经心，“我只跟你打闹过。”
温萤从他眼睛里读出了认真的情绪。
她想了想说：“那……我们是朋友，不要那么客气，显得好见外。”
霍栖迟嘴唇有些干燥，忙了这么久，连口水都没喝。
他舔了舔唇，说：“好。”
温萤发现他口渴，顺手拿自己的杯子递过去，须臾便觉得不合适，想收回。
霍栖迟攥住她手腕，歪头十分正经地问：“可以喝一点吗？有点渴。”
“可……可以。”温萤说，“不过这是我的杯子，希望你——”
话没说完，男人掠过她的水杯，往唇边送。
喉结滚动，水声汩汩。男人五官隽雅矜修，松挽袖口露出坚实的小臂肌理，青筋顺着冷白肌肤蜿蜒而上，十分赏心悦目的一个画面。
温萤咽了口唾沫。
霍栖迟平时的雷厉风行被此时的平缓随性替代，更多了点男性特有的魅力。
慵懒而散漫。
霍栖迟喝了很多，放下后说：“挺好喝的。”
温萤歪头不太理解。
白水而已，还分好不好喝吗。
她端起来尝了一口。
又联想到内部论坛上一些关于霍栖迟个人习惯的猜测，诸多，总的来说就是挑剔。
温萤对霍栖迟道：“我用的净水器牌子效果不错，下次推荐给你。”大概她家的水真得不错。
霍栖迟身体后仰，交叠双腿，懒懒说：“好啊。”尾音上翘得性感，似乎在这里坐着，愈发自在。
温萤轻蹙眉头，点点头。
到底是哪里怪怪的……
一定是被姓贺那畜生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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