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打扰了。”跟在绫子和尤金的身后进入了戴维斯家的别墅后，桥在客厅中见到了和尤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孩，但不知道为什么，桥总觉得那个男孩比起给人暖融融感觉的尤金来说，那个男生偏向冷色调，有点刺刺的感觉。
“这位是我的弟弟。”看到弟弟完全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愿的尤金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的场面，“这位姐姐是我在伦敦眼上认识的哦，是日本人，和妈妈一样呢。”
在尤金开口后，男孩十分给哥哥面子，从容得站起来向桥鞠躬后自我介绍道：“晚上好，我是奥利弗戴维斯。”
“深夜来访真是太失礼了，我叫泷桥。”桥以为是因为自己深夜到访太过于失礼，所以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场面再次沉寂了下来，这回就是尤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打破好了。
“不用拘谨哦，桥。”端着盘子走进客厅的绫子在三人包括自己的面前放下了一杯红茶，“就当做是自己的家就好。那鲁也不对哦，要好好和客人说说话才对哦。”
“那个，不，不是的，是我这么晚来打扰的错。”桥正襟危坐，双手接过了绫子递给自己的红茶，“我是第一次离开自己生长的国家，所以对于旅行应该早点确认住处这点太过于大意，多亏了绫子夫人和金的好意，我才不至于在这么晚的时候徘徊在大街上。”
“明明是旅行，却没有行李吗。”那鲁低声谢过了母亲后茗了一口茶水。
“诶。”桥轻微颤抖了一下，“因为……那个……大人还在……”
“那鲁！”尤金捂住了那鲁的嘴，“请不要在意，那鲁就是嘴太坏了，其实他是个很温柔的孩子的。”
那鲁拍开了尤金的手：“把她带回家的你才有问题吧。”
“那鲁……”绫子坐在了绷紧身子的桥旁边，“其实，很抱歉，桥。我们并不是出于完全好意才对你发出邀请的。”
“真的很抱歉，桥姐姐。”尤金收回了扼制那鲁的手，“我的眼睛比较灵光，所以……桥姐姐，您已经不是人类了吧。”
桥收紧了捧着杯子的双手，良久之后，才慢慢吐出了一个字：“嗯。”
“果然。”那鲁把手里的杯子放回了茶几上，“所以，带着非人之物回家，真亏你们干得出来……”
“我带桥回家是因为感觉桥是个好孩子！”尤金小声得反驳了那鲁一句就又被那鲁瞪了回去。
“不要这样子哦，那鲁。”直到看到那鲁把头转开不再咄咄逼人后，绫子摸了摸桥的头，“虽然没有恶意，但是我们也不能仍由桥独自走在大街上……虽然我们知道桥是个好孩子，但是，已经离开了人世的话，为什么不往生呢？是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还是……有所怨恨呢？”
“……”桥低下了头，咬住了下唇。
“这点，就由我来说明吧。”落地窗那里响起了一个男声。
“！”桥猛地抬起了头，“鬼灯大人！”
“打扰了。”没什么诚意得敲了敲落地窗后，鬼灯微微鞠躬，“在下鬼灯，是来接我这不成器的未来下属的。”
“啊……好的……”显然被突然出现的男子吓得不清的绫子只能为他取来了一双室内鞋，让他加入几人的对话。
“鬼灯大人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对于鬼灯的出现，桥也是颇为惊讶。
“在你被他们带到这栋别墅后，负责照顾你的恶魔无法入内，就回去找人帮忙了，正好契约签订完了，就由我自己来了。”鬼灯客客气气得坐到了绫子让出来的位子，“虽然去世的时候还很年轻，但是也不要让人几句话就拐跑啊。”
“对不起，为您添麻烦了……”桥乖巧得低下头，那个样子莫名和犯错后的小白重叠了。
“打扰一下，恶魔？”完全不虚的那鲁开口就是关键点，“两位都不人类了吗？”
“在下是日本地狱阎魔大王手下的第一辅佐官，是鬼。”鬼灯并没有因为发问的人是个孩子就无视对方，而是郑重得回答，“这位，同样也不再是人类了，但也不是应该往生的幽灵。”
“既然已经离开人世了，那不就是应该往生比较好吗？”尤金突然开口。
“那是因为，这个孩子，是被人献祭给黄泉的。”鬼灯直截了当得回答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惊。
桥惊讶的是：“鬼灯大人，直接这么说真的好吗？”
“嘛，这俩位都拥有着特异之处，又拥有着日本的血统，想必死后也是值得委以大任的出色人才。若是两位去世了，请务必前往地狱就职。”鬼灯向对面的两个12岁少年发出死后就职邀请函。
但是显然，两个人中只有尤金比较在意这份过早的邀请，那鲁更加在意的是：“献祭？是近代吗？”
“说是近代，确切来讲，也就人间一两个月前的事吧。”鬼灯摸了摸下巴，“时间过得的确很快啊，一眨眼之间就过去了。”
“前几个月？这种年代居然还有人做得出这种事情？”绫子再端来的杯子落在了洁白的地毯上，她本人则是抱住了桥纤细的身体，“还这么年轻……这么美丽的年纪。”
“的确，在神明已经远离的年代，居然还有人相信献祭这么一说，早在我成为辅佐官后，实施献祭的人就基本上没什么好下场了。”
“诶？”面对突然开始黑气缭绕的鬼灯，包括桥在内的所有人都往后缩了缩。
“因为我就是因为献祭才成为鬼的，既然在身前就承诺了报复，那么就要一定执行，但是就公正的角度来说，单单惩罚献祭我的人太过于公私不分。所以，就把献祭定为大罪了。”相比较一脸淡定的鬼灯来说，在座的所有人都不太冷静。
“我已经不太明白公私分明的意思了……”尤金耸了耸肩。
“那么您来是……”绫子松开了被埋胸的桥。
“接走这不成器的未来属下的。”鬼灯站起身来，“已经够麻烦你们了，也该走了，桥。”
“好，好的！”被不好的预感充满的桥只能诺诺得回答，“打扰了。”
“还能联系到你吗？请留下对你做这么过分的事情的人的名字。”这回开口的不是尤金，而是之前沉默了一会儿的那鲁，“虽然我们能力不足，不能直接把他送下去让你解开怨恨，但是，让他在生前偿还罪孽也是能够做得到的。”
“谢谢……”桥感觉自己的心暖暖的，“奥利弗先生果然是个温柔的人啊。”
“那鲁，像金那样叫我那鲁就可以了。”
“谢谢……但是联络方式的话……”桥有点苦恼得看了看鬼灯。
“还没有购买过手机吗？伊邪那美大人不需要手机所以没想到，但我没发现的确是我的疏忽了，回去后我让小白给你送过去，现在就留我的手机号吧。”
“谢谢鬼灯大人！”桥开心了一会儿了之后，又有点不安，“连这种小事都麻烦您真是对不起……”
“以后好好工作就可以了。好了。”鬼灯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
交换了手机号后，尤金尝试着发了一条讯息，确认鬼灯能收到后，不由感叹：“居然能给鬼发送讯息，真是……”
“这种东西当然不是所有死者都能够拥有的，那不然就是恐怖片了吗，比如已经过世的母亲给儿子发送‘不孝子，快点送贡品下来’；被杀死的人给凶手发送‘偿还我的性命’啊什么的，这么一想好像也不错啊，要不然设立公共电话亭吧，打电话应该就够了。”
“哈，哈哈。您真会开玩笑……”但是当看见对方一脸认真后，绫子为这些做了坏事的人默默祈祷了一秒，希望这种都市怪谈不要成为日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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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要给我们发送讯息哦！”绫子不舍得拉住桥的手，摸了摸她的脸，“虽然把你骗回了家，但是我的确十分想要一个像你这样乖巧又漂亮的女儿，一定要保重自己，回去之后就把凶手的详情告诉我哦，我一定不会让他和所有参了一脚的混蛋好过的……”
看着母亲仿佛说道天荒地老的样子，尤金和那鲁只好接过了本该由母亲承担的送客的任务，将两人送到门外，拦下了依依不舍的母亲后，看着两人被烟雾笼罩后失去了踪影。
那鲁对尤金说：“我想要去日本看看。”
“嗯，我也是。”尤金回了面无表情的兄弟一个笑容，“但是在那之前，先和林好好学习一下能力的使用吧，否则的话，我担心飞机支持不到日本就要完了。”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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