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桥小姐，我只能把你送到这里，在之前的地方就不是我能过去的了。”开车的黑衣人是村上穗高能信得过的下属，除了第六感不错和开车挺稳当以外没什么特殊的能力，“前面的感觉特别不好，请您小心。”
“谢谢你的关心。”桥对着司机先生回了一个淡淡的笑后，就带着自己的武器下了车。
周围全是混乱和嘈杂的声音，但被常人看不见的黑气笼罩的医院却硬生生在周围的喧闹下被衬托出了一种死寂的氛围。
桥一边客观判别着这里的咒灵能力，一边调整着自己的弓弦。
下午在跟随村上穗高去武器库挑完了武器之后，桥并没有直接出发前往今井医院，而是按照自己预定的行程去了弓道场开始自己每日任务。
听上去每天一百箭不多，但是每一次礼仪都要完整，其中还有要求高度集中精力的“会”，所以一般都需要两个多小时。在此期间，桥就好像完全不知道这个事关几百人生命的任务似的。
村上穗高在送她离开的时候还感叹：“第一次一个人出发做任务还能如此镇定，真不愧是鬼灯大人的后背。”
“其实我也很紧张的，所有才用弓道来放松自己，还能先热个身。”桥笑了笑。
只有一旁等待的司机感觉到哪里奇怪，但又说不清楚。现在把桥送到目的地之后，司机猛然想起来，这明明是事关几百人生命的任务，但穗高大人和桥小姐两个人完全没有过问过那几百个人的安全。
那种不慌不忙的态度让司机感受到了两者那非人的态度，冷汗浸湿了衣服，让他猛得打了个寒颤。
如果桥知道了司机的发现，肯定会感叹他的第六感真的很强。她和村上学长还真的就是把医院里滞留的人给忘了。
村上穗高一开始生气是因为咒术界高层的手段太下三滥了罢了——明明委托了拔除咒灵的任务，却放任一医院的人呆在那里不转移送给咒灵当人质，以达到牵制桥的目的。
神明要是因为几百个不认识的人的生死就生气，早就气得堕神了。能留存到现在的神明哪个是省油的灯，见识过的黑暗根本就不是人能比的。
桥的不慌不忙就是真的不在意人命了，她能在提要求时带一嘴医院的人都是她教养的体现。用人类的道德来要求特级咒灵？
这事咒术界的高层听到都会笑，她没有直接把牵制先一步干掉都是那些高层没想到的了。
——————————————————
在地狱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桥就渐渐感觉自己好像有哪里坏了，但在她自己都还没弄明白的时候鬼灯等人就发现了——桥丧失了人类时的同理心。
现在看上去像个普通的女孩子其实全靠母亲小时候严格的教导——用理智和常识来判断自己应该做什么。
在别人有礼貌得和她打招呼时无视对方是不对的；无缘无故伤害他人是不对的；杀人是不对的。
刚开始桥对于有了改变的自己感到陌生和害怕，但是女神告诉她【没什么大不了的】，鬼灯告诉她【在规则范围内利用自己的能力做事都是允许的】，白泽告诉她【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但如果做的时候迟疑了就说明你自己其实不想做】，许久未见的母亲告诉她【只要你开心就好】。
别说别人，就连桥都觉得这种指导是不是太放心她了，所以她问了女神：“不怕我把所有让我烦躁的人都杀了吗？”
女神捂住嘴笑出了声：“能问出这种问题不就说明你知道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不可以做的吗？”
“但是如果我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做的话，怎么办呢？”桥伏在女神的膝上。
女神摸了摸桥的头：“不知道的时候就来问妾身，问鬼灯，问你的母亲。慢慢得，你就能不问我们也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了。”
——————————————
所以对桥来说，她只需要做她该做的事就行了，现在她要做的只有村上穗高给他下达的拔除咒灵这一件事情。
桥拿着调到最顺手的弓，都没有给周围不紧不慢疏散的人群一个眼神，就向着佩戴监督牌子的男子走去。
“能开始了吗？”她的声音很冷淡，满满的公事公办的语气。
突然被问道的西服男楞了一下：“请问是泷桥大人吗？”
“能开始了吗？”桥完全没在意西服男的问题。
“应该，应该可以了。”西服男拿手帕擦了擦额头出现的汗水，其实应该还需要再确认是否有人员停留，但是面对这种冰冷的语气，他只能祈祷真的没人还呆在医院不走。【要真的还有人没走，那就是他运气不好了。】
“请放下帐。”桥把弓横在身前，令一只手搭在弦上。
“对，对不起，请问帐是……”
“……你也离远点吧。”知道咒术界敷衍，但是没想到这么敷衍，桥估计这个男的连疏散医院的原因都不知道吧，“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拔禊。”
只有桥能看到天上降下的黑幕似水一样笼罩了整座医院。在目送西服男带着其他留下来疏散人群的工作人员离开后，桥穿过了自己降下的帐。
面对这眼前这栋死一般寂静的医院，一开始会觉得安静，但是待得越久，越是感觉这份寂静把呼吸的声音都全部吞没了，渐渐的，能听见自己身体里发出的声音。血液的奔腾，心跳急促，莫大的压力甚至让人头脑滞涩恶心干呕。
【像穿过了水幕一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巫女服还是一如既往的干燥后，她就抬手对着缠绕着医院大楼的黑雾射出了第一箭。
——————————————————————
黑雾被灵力，或者说是咒力组成的箭穿过后，像突然沸腾了的水面，黑色的雾气不断翻涌，好像在涌动到达一个临界点之后，会直接破散。
【就像突然戳破了一个泡泡呢】桥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接着向雾气最浓的地方射出了一箭，这一箭划开了雾气，终于让人看到了被雾气包裹的卵。
“原来真的还不是特级啊。”通过透明的皮能看到里面蠕动的成虫在不断动弹，口器的张合之间，卵也开始干瘪，原本紧缩的八只足开始试图划开束缚自己的皮。
“看来有点难产了呢，那么，就让我来帮你一把吧。”接下来的一箭精准划开了咒胎的皮，却没有伤到里面的虫子，但看起来足月的咒胎在被迫剖腹产后，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这算是在初啼吗？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呀。”和嘴上的欢迎相反的是再次毫不由于拉开的弓箭，“啊，躲开了。不愧是特级。”
巨大的复眼里全都是桥的身影，混杂这虫子的嘶鸣声，这个刚出生的特级说出了它咒灵生涯的第一句话；“同……同……类……”
“唉。”桥叹了一口气，“咒术界的分类真的是太草率了，居然会被和这种东西分到一个级别。”
(https://www.biqukk.cc/24713_24713597/21664046.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kk.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k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