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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晕倒


陈秀撩袍跪地,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完整的臣礼,“下臣礼部侍郎陈秀见过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君斐玉隔着纱帐打量着那个跪在水榭外的文采惊世的状元郎。

        少年人神采奕奕,脸上还看得出属于少年的青涩,却暗藏锋芒,如此年纪便有如此成就,也确实当得起文曲星的名号。

        君斐玉又转过头看向竹榻上无动于衷的尹京墨,虽说行宫位于漓山的半山腰上,暑气不像外面那么重,但是在烈日下绷直腰背跪在青石板上,也是炙热的磨人。

        陈秀不过跪了一会儿,脸上便已经满是汗水了,后背也是湿润的一片。

        而尹京墨却一直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般,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提醒他。

        许久之后,君斐玉隔着纱帐听着陈秀的呼吸声越发的急促,他低下头从衣袖里掏出一小包多吉最爱吃的牛肉干,原本懒洋洋趴在他膝盖上的一下子就直起了身子,冲着君斐玉欢快地“汪”了一声。

        君斐玉慢慢扯开油纸,将里面的牛肉干撕成小块未给多吉。

        尹京墨被多吉突兀的那一声吵醒,慵懒地翻了个身,瞧见纱帐外那隐隐约约的影子,似乎有些惊讶地道:“哟,陈侍郎什么时候来的?快起来吧!”

        “谢王爷!”陈秀从地上爬起来,一抬头正好对上耀目的太阳,眼前一花,差点再次跪下。

        他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踉跄一下便笔挺地站好,瞥了一眼水榭里坐在一旁仿佛什么都置身事外的君斐玉一眼,便若无其事地低下头。

        荷塘上又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陈秀额头上滑下一滴汗水,他举袖拭去。

        尊卑有别,按理来说若是尹京墨不开口询问,他是不能随便说话的,但是瞅着尹京墨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开口的意愿,甚至有点想在这里睡一会儿的意思。

        陈秀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王爷,周太子不肯见我们的人,只闹着要见您。”

        尹京墨懒洋洋地道:“他不就是想要回边疆的几百个俘虏吗?自去和陛下商量就是了,非要见本王是作甚?他要是不想商量就让他回去呗。”

        陈秀道:“下臣几次登门,周太子都避而不见,只说政事只和王爷商谈,周太子来京城这几日,在西城行走频繁,下臣以为还是早早打发他回去的好。”

        “哦?”尹京墨终于睁开了眼睛,魅眸里闪过一丝兴味,“周太子常在西城行走吗?”

        西城住的可都是京中的达官贵人。

        陈秀点头道:“是。”

        尹京墨慵整衣袖,淡淡地开口:“也罢,不管怎么说,周太子也算是本王的故交呢,既然他想见本王的话——”

        “你回去传本王的话,就说漓山上荷花开得好,请陛下和各位大人们一同来赏荷吧,顺便叫上周太子。”

        “是!”此行的目的达到,陈秀松了一口气,暗自瞥了一眼一旁只顾着专心逗狗,仿佛对这边的谈话完全不感兴趣的君斐玉一眼,躬身告退。

        人走了之后,尹京墨状似无意地道:“听说如今朝中大事小情都是由安国公决策的。”

        君斐玉道:“王叔告病,父皇又没有兄弟,朝廷上最有威信服众的便是安国公了。”

        尹京墨道:“前些日子,安国公递了信过来,要提携陈秀做丞相,被本王回绝了。”

        如今的丞相之位由礼部尚书兼任,而陈秀则被调到了礼部,升任侍郎,负责接待周律一行人。

        君斐玉面无表情地道:“陈秀太年轻,总是免不了书生意气,该是要好好磨练磨练才行,王叔考虑的很周全。”

        尹京墨手中的鱼竿轻轻抖动,他收竿,一条不大不小的鲫鱼落到如意面前。

        如意照例耸着鼻子闻了闻,这次却没有再嫌弃地避开,抬起胖乎乎的前爪“啪”得一声按在鱼肚子上。

        尹京墨懒洋洋地丢了鱼竿,对水榭外面招招手,“拿出去小厨房收拾了。”

        守在外面的叶雨立刻拿了挂在栏杆的上的竹篮,将如意面前的鱼收了起来,带走。

        尹京墨懒懒地起身,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随着他的动作,原本松松垮垮系在脑后的发带散落,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倾泻。

        风吹起他的一缕发丝,撩在君斐玉的脸上,带着他身上淡淡的山茶香气,送到君斐玉面前。

        君斐玉心中一动,轻轻地眨了眨眼睛,摆脱眉睫上的酥痒,就见尹京墨施施然从他面前走过,然后嫌弃地踹了一脚边上的如意,撇嘴道:“一天天的这么多事情,还要伺候你这个挑嘴的畜生!”

        君斐玉默不作声地跟着尹京墨起身,闻言却觉得好笑,若是他不愿意,这天下又有谁能有幸得他伺候呢?

        君斐玉嘴角的笑意还没有落下,风却将一抹紫色的衣袂送到他面前,他诧异地抬头看过去,却见眼前的紫衣美人忽然毫无征兆地软软倒下。

        君斐玉吃了一惊,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清新的山茶香气铺了满怀,怀里的人却没有了意识,君斐玉环着那盈盈一握的腰肢,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他怎么瘦了这么多?

        以前尹京墨虽然也是偏清瘦一些,但是腰臂臀腿都充满了力量感,哪像现在这样。

        联想到他这些日子以来越发疲倦的身体,君斐玉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的身体不好吗?

        “王叔?王叔?”君斐玉连叫了两声,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君斐玉心中一急,直接俯身将他抱起,大步向外面走去。

        君斐玉刚从水榭中走出来,便碰到了迎面而来的叶雪,那张和叶雨如出一辙的脸上欺霜赛雪,美眸里也是冷冷的一片。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君斐玉,“殿下,将王爷交给奴婢吧。”

        君斐玉没有动作,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双眼紧闭的人,心中升起一团疑云,担忧地开口:“王叔这是怎么了?”

        叶雪冷冰冰地道:“许是天气燥热,暑气入体,殿下不必挂怀,厨房里备着消暑的凉汤,殿下一会儿也着人去端一碗来喝吧。”

        说完,她也不等君斐玉动作,直接两步上前将尹京墨从他怀里接了过去,一转身,直接运起轻功飞身离去。

        君斐玉看着如鸿雁般踏水而去的叶雪,渐渐眯起眼睛。

        没有这么简单,尹京墨的身体一定是出问题了,但是这些日子他和尹京墨同塌而眠,他除了嗜睡了一些,倒是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

        难道是他身上的情蛊?

        自从那日和姑姑谈话之后,他特地派人去查过那个所谓的情蛊。

        那种东西除了会让人为情欲煎熬失去理智,理当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危害才是。

        况且,他身上的情蛊也好久都没有发作了。

        不对,君斐玉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情蛊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作过?

        自从那日在裕华池边,他身上的情蛊发作过一次之后,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的时间了。

        按理来说情蛊每三到五日就会该作一次。

        君斐玉满心疑惑地回到尹京墨的住处,却被叶雨拦在了院外。

        他侧头看着叶雨身后那个看似平静的院落,开口问道:“王叔没事吧?”

        叶雨笑道:“劳殿下挂心了,王爷无什么大碍,只是需要静养,这些日子殿下还是暂时不要宿在长乐殿了,奴婢会为您安排新的住处的。”

        君斐玉皱着眉,正要再说什么,跟着他一路回来的如意却忽然冲着尹京墨的房间汪汪大叫了起来。

        叶雨对着如意要更宽容一些,她伸手揉揉如意的脑袋,笑道:“如意乖,一会子鱼蒸好了就可以吃饭了。”

        叶雨话音落下,一向还算温顺的如意却忽然偏头对着她大叫一声,甚至差点咬到她的手,然后便冲进院子里去了,直奔着尹京墨的房间而去。

        几个暗卫现身想要将如意拦下,但是被叶雨挥手制止了。

        如意应该是察觉到什么了,才想要见王爷,而且它向来固执,如果伤了它就不好了。

        君斐玉看着如意奔跑着的背影,脸色一变,如意向来不喜欢吠叫。

        都说有些动物是通灵性的,莫不是尹京墨那里不好了?

        叶雨却直接下了逐客令,“殿下请回吧!”

        君斐玉往叶雨背后的院子看了一眼,放弃了直接进去查看的想法。

        虽然尹京墨手下的人得了尹京墨的示意,不再像之前那样处处监视着他,但涉及到尹京墨的事情还是对他防备极严的。

        君非玉本以为尹京墨的身体只是暂时出了问题,很快便会调养好,却没想到直到三日后行宫赏荷宴开始之前,他都没有再见过尹京墨。

        夜色深沉,君斐玉将手中的笔搁在笔山上,盯着眼前书案上的信纸默默出神。

        直到墨痕完全干透,他才起身将信纸折好走到窗前,伸手在窗帘上轻叩三下,一道黑影顺势落下。

        君斐玉将手中的信交到那人手里,“带去摄政王府,交给韩枭玉。”

        黑影闻言顿了一下,“殿下,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一点?”

        让他们去接触韩枭玉,等于是将自己的势力暴露在摄政王的眼皮子底下。

        君斐玉负手而立,闻言只是淡淡地道:“无妨,我自有考量,你且去就是了。”

        他犹豫了两天,才最终决定要将这封信发出去。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觉得心中坠坠不安,总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这种感觉在前天尹京墨忽然晕倒之后达到了极致。

        自从从姑姑的口中知道当年的真相之后,他又让江寒去调查了与尹京墨相关的一切事宜,并且对尹京墨的势力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原来尹京墨竟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飞羽阁背后真正的主子,飞羽阁那可是天下情报汇聚的中心。

        他不禁怀疑,自己在尹京墨眼皮子底下这些小动作,他真的就一无所知吗?

        若尹京墨早就知道这一切,为何一直对他放任不管?

        疑惑伴随着不安在心头慢慢扩大,君斐玉站在窗前凝望着深沉的夜幕,久久没有离去。

        尹京墨先是收拾了舅舅肃清了朝堂,现在又在朝局还不十分稳定的时候动手收拾大魏国。

        是什么让向来从容的他如此急迫?一个可怕的猜想在脑海中慢慢形成。

        君斐玉望着深沉的夜幕,心头的不安一点点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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