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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奇梦


拥簇在群花浅草中的女孩,栩栩如生;细腻刻画的容颜,呼之欲出,仿佛是在对他微笑。

        碳元素被摩擦出重影,这本书就像陈酿的老坛土坑酸菜一样,出炉后再没入过傻宝的眼。

        因为他不敢。

        已经不记得是哪一夜的晚自习,他心血来潮拾起自己久未练习的“看家本领”。漫无目的地再草稿本上“作案”。画着画着,居然描摹出了一个少女的雏形,他也没有深思,就顺其自然继续画下去。等到每一处都被他详细地修整好,焦虑不安代替了大功告成的感觉。

        对于傻宝而言,作画是他的兴趣爱好,能让他放松消遣的一种娱乐方式。他只是随意画了一个女孩,和之前的很多次一样。它是一件艺术品,是让他快乐和引以为傲的成就。

        但它还是沾染了她的气质、韵色以及风格。

        若失心在他身边时能激起他的有意识;不在他身边时能换起他的无意识。

        “这个死婆娘,怎么就阴魂不散呢,她是搬了一座二层小土房住进了我的脑子里吗?”傻宝心里下刀子雨,美名其曰痛不欲生。

        -

        朱生财今天不按套路出牌,绕过了选择题,直接讲实验题。万恶的游标卡尺作为导火索引爆了这位班主任,他让读错数的人统统站起来。

        针落可闻的教室里,此时此刻的同学们跟变异前的丧尸一样,低着小脑袋。

        全班将近的三分之二的小可爱跳进了出卷老师挖的坑里。

        包括傻宝。

        包括傻宝旁边的罗茂。

        这么多人,都可以凑齐一次焚书坑儒啦!

        朱生财沉默两秒,叹气三秒,说四分钟。

        “你看看,这么多人错。”他手里拿着试卷霍霍,扫过一个个年轻稚嫩,平时神采飞扬,现在写满了阿弥陀佛的脸。

        教学楼前常青树的叶子悄无声息地亲吻大地,季江边有船夫吹号子,唱山歌。

        “还有曾加,平时心浮气躁,考试也不仔细。拿了这两分,不就有80分了——你故意不想上80分是吧?”

        朱生财满眼真诚,很自然地把反讽句讲成了疑问句。曾加“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大家都“呵呵呵”地笑了。

        傻宝和罗茂无意中不小心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尴尬地撇开。

        俗话说,一眼万年。这“一万年”掀起了他俩内心的一点小波澜。

        罗先生当然还在生气,纠结要不要开口向傻宝讹一比腰伤费和精神损失费。

        傻宝呢,倒是有点小内疚:我刚刚下手是不是重了点?他捂腰的动作也不像是装的,毕竟他看上去是如此的瘦弱。

        他静下心来觉得自己确实理亏,但又拉不下脸道歉。

        男人,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两分是最好拿的啊,以后不该丢的分都不要去丢啊,又不是不会写。好了都坐下吧。”

        一众人刑满释放,屁股有着落的感觉真踏实。

        傻宝的重心回到卷子上,他选择题做的还行,只错了一个半。但第一道大题,因为少运算了一个二分之一,而引起通篇大叉。

        傻宝真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心想肯定是看多了肖涵诺写的傻□□小说,脑子都被同化蠢掉了。

        下课后,朱生财拖了五分钟的堂。傻宝本琢磨着道模棱两可的电磁场运动问题,看见他唱张飞、包公的脸,没敢上去请教。

        庄维清和柳玲一同起身去上厕所,眼尖的肖涵诺跟了上去。

        蓄谋已久的刘杰基趁机“逮捕”她。

        肖涵诺推手作揖:“好兄弟,我哪里惹你了。”

        刘杰基推手相向:“你没惹我。”

        肖涵诺:“好兄弟,那你放开我。”

        刘杰基跟个过期三年的口香糖一样,怎么甩也甩不开,堪称“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典范。

        肖涵诺垂死挣扎,就像死鱼最后吐出的两个泡泡,瞥见卫子坤走了出去。得,到手得搭讪机会没啦,她整个人“任尔东西南北风”。

        “是这样的,我看了你那个小说,写的不错。可不可以,把我也写上去,嗯然后……”

        刘先生话讲到一半噎住了,眨巴着眼睛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

        一旁的郭瑞实在看不下去,开口道:“诶呀,他就是想在你的小说里加一些猥琐,带颜色的戏份。”

        刘杰基抿唇,拿手指了指郭瑞,又指了指肖涵诺,半天憋出两个字:“没错。”

        肖涵诺不可言喻地看着他,仿佛想试图看清这个闷骚人物的真面目一样。

        第一次有人向自己提出如此违背天理人伦的请求,她当然——

        非常乐意满足他。

        她和刘杰基点头握手,心领神会,相见恨晚,就差当场拜个把子了。

        郭瑞正好也要去卫生间,便和肖涵诺一道出了教室。

        方到达目的地,肖涵诺就看见一棵大槐树下面,她的“好兄弟”“死变态”周龙雄一个劲地贴着庄维清走。

        后者不停地往柳玲那边挪,柳玲不停地往空气那边挤,周先生穷追不舍地往她们那边靠,嘴里好似装了八百颗加特林子弹一样无止境输出。

        另外两位女士保持沉默,因为中华共和国公民有权保持沉默,而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就这样,三人硬生生走出了一条完美的y=4x抛物线弧形。

        郭瑞感受到身旁的人散发出的寒气,他想,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周龙雄早死一百次了吧。

        肖涵诺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尿意全无,一手搂过周龙雄的肩,转而把自己横插在他和庄维清中间。

        庄维清:又来一个。

        柳玲:下次上厕所能钻秘密通道吗?

        郭瑞和她们打过招呼,奔向洗手间。下课人比较多,他等了几分钟,进了最里面的坑位。

        他刚拉下裤子解决,前面那个坑位背对着他的人走了,下一个人进来,重重地搭上门,直接给他来了个照面。

        因为老校区的厕所门板较低,两人又很高的原因,郭瑞下意识抬头,先是把对方的隐私部位尽收眼底,而后……

        而后他说不出话了。

        因为那个人,太他妈帅了。

        浓密有型的眉峰,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微启的薄唇,刀削般的脸,小麦色的皮肤,结实的肌肉——简直完全契合他心目中的颜值天花板。

        他不仅惊到失语,还差点尿偏了。

        他抑制住自己跳蚤般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尽量与那位帅哥一样的节奏,开门,洗手,尾随其后。

        出了卫生间,郭瑞发现肖涵诺还在等他,连忙小碎步跑过去,弯下身子对她悄咪咪地说:“我刚刚看见了一个帅哥。”

        肖涵诺嘴角一翘,好奇地问:“哪呢?”

        郭瑞使了个眼色,下巴往帅哥的方向抬。

        肖涵诺注意到其侧脸,确实帅,帅得还有点眼熟,等等。

        “我好像认识他,体育队的,应该是叫李耀吧。”

        生活不易多才多艺的肖女士高一读书有心无力,另谋了许多出路。体育也尝试过,但两个星期便打了退堂鼓。因为李耀比较突出,所以她记住了他。

        “真的吗?你确定?那你们熟吗?”郭小瑞耳根上余红未退,双眼发光。

        肖涵诺无奈地摇了摇头。

        “嗯,那我得再去打听打听,万一要到联系方式……”

        郭先生一改英语78分的忧伤,喜气洋洋的脸上绽开灿烂的痴汉笑:“那岂不是我的爱情奇缘就要来临了!?”

        肖涵诺噗嗤笑出声,对郭小瑞竖起大拇指,同时又捏了一把汗:万一对方是直的,这将又是一档莎士比亚歌剧集之悲惨故事。

        英语课上,傻宝备受打击,他决定发奋图强。

        于是他就真的拿铅笔涂了一面的墙。

        别问,问就是手贱,靠窗坐的人无聊时都会这么干。

        由于吕云曦又勇夺了班上英语成绩no1,萧钰very不甘,把气撒在了年过四旬的英语老师身上——与她开天辟地争论一道完型题目的严谨性。

        王风尘对此次嗤之以鼻。

        萧先生反嗤之:“比我少20分还笑我。你怎么敢的呀?”

        王风尘怒目切齿:“那你怎么不说你数学比我低30分嘞!”

        萧钰鼓起腮帮子,瞪他,不说话,然后抄起小手打他屁股。

        风尘反攻。

        萧钰反反攻。

        疯狗&萧针反攻(两人的反攻次数约为首项是1公比是2的等比数列)。

        他们你一下我一下,跟小学生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廖亦祥接替了萧钰的任务,继续跟老师杠。

        最后以英语老师的一句“嗨呀,懒得跟你说”标志胜利。

        -

        已而夕阳西下,人影散乱。

        青鹤洲的初中部放学,傻宝的脚步很快,越过一堆又一堆成群结队,对欢声笑语走在回家路上的青少年。

        他也想慢一些,可考高中的日子就是争分夺秒。

        他也想快乐一些,只是身边少了那个推自行车的人。

        ※

        “失心,起床啦,起来吃饭啦!”外婆轻叩若失心的房门,心想这孩子赶车是真的累了,睡了三个小时。

        顷刻,里面传来糯糯的应答声。

        老妇人又道:“嗯,外婆晚上煮了面,你快出来吃啊!”

        若失心手从一直抱着的兔子玩偶下抽出来,揉了揉还未适应黑暗环境的小眼睛,有点不太清楚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平常不做梦的她刚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是一片青青草原,她变成了四五年前的样子。她穿着紫罗兰碎花边裙,沐浴着蓝天下每一份春光。梦里还有另一个人,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跳跃,奔跑,舞蹈,甚至飞翔。

        他们躺在花丛中。她转过头,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若失心摸索着下床,拉开窗帘。北半球冬季昼短夜长,已是千家万盏。

        “你会哭吗?”

        “不会,头破血流我都不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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