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19
听到这话，杨枫挑眉，考虑到顾程刚失恋可能需要别人的温暖，道：“你认真的？你要不怕死，我倒不介意。”
下一秒，顾程不由分说的给了杨枫一个熊抱。
杨枫一惊，差点没有压制住自己的身体防卫。
然而在她推开对方之前，顾程就双腿一软，倒在了杨枫怀里。
“顾总？”
拥抱了杨枫的后果就是顾程当场全身起红疹，出现严重的过敏现象，昏倒在地。杨枫立刻喊来司机把他送去了医院挂了急诊。
看到这惨样，杨枫瞬间原谅了这人刚才的冒犯，毕竟顾程今天不仅失恋，还进了医院。
“哎，你这是何苦呢。”
病床上的顾程还在昏迷，杨枫坐在旁边，正用小刀削助理送来的果篮，塞到自己嘴里。
折腾了大半天，她还没有吃饭呢。
杨枫想起听说有人因为失恋故意吃自己过敏的东西，用自虐的方式逃避内心的痛苦，杨枫觉得现在的顾程就是出于这样的一个阶段。
顾程熊抱自己很显然就是为了自虐，这样是很不好的。
倒不是她心疼顾程，只是觉得医院的医生这么忙，这是在浪费公共资源啊。
想到这杨枫看向刚和医生交谈完，来到她身边的助理，道：“之前不说说预约了那个开到失恋的心理医生吗，我觉得可以安排上了。”
其实众人现在也知道自家总裁告白失败的事情了，所以今晚的加班也表达了体谅，虽然杨枫表示可以让他们先下班回去了，留下一个便衣保镖的小组和司机小陈，等顾程醒了一个人送他回家就好了。
但意外的是每个人都没走。
“顾总这人看着冷冰冰的，人缘还挺好。”
助理说，顾程虽然性格冷淡工作严厉，但比起一般的领导要讲道理很多，不会无故加班，对待助理秘书也不会三更半夜一通电话把人叫起来，还没有加班费。
一般的领导可是往死里折腾员工的，特别是保镖、秘书、助理这样必须随叫随到的职业，所以从情理上讲他们还是挺珍惜顾程这个老板的。
“顾总其实人挺单纯的。”助理犹豫道。
“看得出来，他这种从小被保护着的小少爷。”杨枫又拿出一个苹果削起来。
“说起来，你们总裁在我之前还包养过别的情人吗？”杨枫问道。
“额。”王助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在这段他们这些距离顾程比较近的部下和杨枫也逐渐熟络了起来，因为聪明人总是有一种让人无法阻挡独特的魅力，人崇尚智慧更甚于崇尚美貌金钱，所以和杨枫相处久了他人总是难免对她另眼相待。
关系比起之前的需要客套的老板的情妇，转变成了一同工作的同僚，但是即使如此，王助理也无法就这样把自家老板的个人情报告诉她。
毕竟，终究杨枫和他们还是不一样，比起他们拿钱办事的态度，杨枫的地位仍然让人觉得动机不纯的。
“王助理，你这么聪明，其实也看得出来吧，你们顾总不是什么好色之人，他包养我也是看我长得像李先生。”
说话的时候，杨枫已经迅速削好了一个苹果，递给助理，“吃吗？”
助理忙活到现在也没有吃饭，但他还是犹豫了一下才接过来。
“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
杨枫又拿起了一个苹果，继续削起来，熟练地切好，还用了一个外面小卖部买的一次性塑料碟子装起来，摆成一个小果盘，大概是为外面还在工作的保镖切的。
“那么，你就听听我的推理吧。”
杨枫放下刀，看向这个据说从顾程继承顾氏以来就一直跟着他，陪伴他最久的的助理。
“其实，你们顾总他根本就不喜欢男人吧？”
她看到王助理的瞳孔微微颤抖，继续说道：“我也不是说他不喜欢李先生，只是比起喜欢，更多的是依赖。”
“他恐惧女人，所以在李桐那里寻找安慰，所以才产生了自己是同性恋的错觉。”
说到这里，她看向王助理，“你明明知道这件事，却还是奉陪他追求李先生，说明你知道些什么。你或许知道他产生这样心理障碍的原因。”
这个世界虽然和她原本的世界没有什么区别，但毕竟是耽文世界，所以人们对于同性恋的宽容度很高，虽然会有偏见歧视，但总的来说，这个世界双性恋的占比也比她原来的世界大得多。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还说不上来。
说到底，爱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有时轰轰烈烈直教人生死相许，有时又细水长流得让人完全感觉不到。
造物主把爱情限定在只对异性这一单一性别产生，或许是觉得以人类现在的智慧还无法完全去理解那种超越□□的灵魂之爱。
如果强行去扭转，可能反而会让人产生混乱。
“顾总对李先生的爱不过是对过去伤害的一种逃避，而我作为替身则是一种移情。”
“这段时间我对于顾总家里的一些蛛丝马迹做了一些调查，按我的推断，他作为异性恋的倾向比起同性恋双性恋更大，所以我猜测在我之前的替身，都是异性。”
看到王助理的表情，杨枫知道自己说对了，她继续道：
“顾总他喜欢李桐，喜欢他温柔坚强的灵魂，却无法真正爱上他作为同性的□□，所以就算是寻找替身也只会找和李桐相似的女性，却不会找和他相似的少年。”
“他渴望被拥抱却又对异性感到恐惧，想要被爱的欲望蒙蔽了他，但他以为他和李桐在一起，自己就能忘记当初那件事了吗？显然不是的。”
这段时间，杨枫一直在思考着之前在电影院李桐那段话，李桐太了解顾程了，怎么会不清楚他心里那点小九九，所以他才说自己拯救不了他。
顾程也只知道这知道这一点，所以当他告白的时候才会总了一口气，这有点像庆幸，庆幸李桐没有真的答应他。
“解铃还需系铃人，他需要面对过去的事情，一切才会消失。我想知道的就是这个。”
杨枫的眼睛直视着王助理，“明晚顾总就要回去家宴相亲了，这突然起来的相亲，你估计也猜出来了，估计顾家已经知道顾总恐女症和喜欢同性的事情已经暴露了，我这次回去就是给他挡枪的，搞不好我也会引火烧身。”
“所以我必须得到更多的情报，这样才能让顾总的问题得到好转。”
虽然她说“引火烧身”，但王助理其实没有在她眼中看到任何恐惧。
一般人对于“豪门”“财阀”“上流社会”多少都会有点敬畏，因为人对于地位比自己高的人总是难免生怯，但杨枫却不会受这样的印象。
很难形容她给别人的感觉，她不是那种电视剧里不畏强权的傻白甜女主角，很多时候她都表现得和平常人无异，服从上级，不与比自己强大的人作对。
但实际上，她似乎可以把每一个人平等地当做一个社会观察对象去了解，对她来说每一个好人每一个坏人每一个有钱人没有个穷人都可以非常有趣。
如果遇到一个让她特别感兴趣的，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了解，这样的收获可以让她忘记自身的危险和各种金钱地位的诱惑。
一般能做到这点的人，都有异于常人的地方。阅人无数的王助理知道这一点。
都是谈判最怕就是那种最先摊牌的人，这说明对方既有自信，杨枫这语气看似哀求，但他知道他就算拒绝，她也有别的后手，她对顾程这个人的过往隐私可以说势在必得，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个人引起了她的兴趣。
王助理扶了扶眼镜问道，“如果我不告诉你，你打算怎么做？”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办法逼迫别人忠诚的下属泄露上司的秘密。
像是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杨枫道：“虽然顾总的公司只招收男性这件事让人疑惑，但还不至于让人往心理疾病那里想，毕竟这个社会上拒绝女性入职的公司也有很多。”
“顾总恐女症的事情一直保密得很好，除了你们这些最为亲近的部下没有人知道，啊，我是例外。除此以外，更没有人知道顾总喜欢李先生。”
“那么到底是谁把这些事暴露给顾家的呢？是有内鬼还是别的什么人呢？”
王助理呼吸一滞，如同被戳中了死穴。这样的疑问他们固然有，他们也怀疑有内鬼，但还无法锁定答案，不像就这样冤枉同僚。
杨枫已经知道了了？她知道些什么？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还是只是在故弄悬殊？
看到他眼中的动摇，杨枫继续说道：“如果这个疑点成立的话，就说明，这场家宴说不定是被人安排的，对方又有什么目的吗？”
杨枫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浅笑，王助理突然觉得她那双淡漠平静的眼睛非常空洞，让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关于这几个问题，我已经有了答案。当然，你也可以觉得我在故弄悬殊，不理会我，但这个答案，我只会在现在说，如果顾总醒了，我就绝不会再说了，即使你们被伤害，我也绝不会多说一句。”
“现在你可以和我交换，我只想知道顾总的过去，毕竟一个人再聪明也无法完全还原他人的过往。”
“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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