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十二

谁也没料到，最初孩子们的扫雪任务会发展成全村有空闲的人都聚到一起进行比赛。

        “吃我千手绝技——扫雪之术！”

        “呵。火遁·化雪小火球之术。”

        “你们两个给我认真扫雪——小心我揍人啊喂！”

        被组里唯一女性追着屁股打的千手边逃跑边大声嚷嚷：“你这不是已经在追着我揍了吗——为什么不去打那个宇智波混蛋啊！”

        “因为我有认真除掉挡住道路的雪，而你只是单纯在添乱。”用火遁将地上雪融化后形成的水洼蒸发掉，黑发的宇智波冷笑着说。

        站在旁边老实工作的奈良只觉得头疼。他望了眼满街道的白雪，又抬头仰望天空中灰蒙蒙的云，总有种今天要打白工的预感。一旁的秋道乐呵呵地拍拍他肩膀，喊他别想那么多，就当是漫漫冬季里的热身活动。

        “结束后要不要去哪边喝一杯？”山中过来搭话，跟在她后面的日向姑娘和奈良、秋道两人打完招呼后告诉他们自己组里的漩涡准备办个小酒会，以此庆祝在木叶隐村的第一个冬季吃喝不愁。

        奈良摸摸后脑勺，倒是没拒绝。秋道瞥眼奈良，从记忆中扒拉出日向口中的漩涡是谁后，了然地朝他挤眉弄眼。

        “……啧。”

        “哦呀，害羞了呢。”

        “话多。”

        耳朵好使的柱间远远听见他们讨论的内容，低头询问水户今晚要不要也去凑个热闹。正在和猿飞店主交谈的水户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丈夫愣了下，没等她回答，一声熟悉的怒吼就从火影办公楼的方向传了出来。

        “诶，今天扉间怎么发现的这么快。”柱间闪身躲进店里，拜托妻子帮帮自己。

        不好意思地欠身和猿飞店主结束对话，水户摇着头叹气，“……我们过去的话，大家反而会放不开吧？”

        “嗯，那倒的确是个问题。”柱间摸摸下巴，“不然举办个我们大家都能参与的活动吧？”

        “比如说？”

        “我想想……打雪仗怎么样。”

        水户动作一顿。

        她用怀疑的视线看向柱间。察觉妻子打量目光的柱间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如同阳光般耀眼的笑容，好像刚才的提议没有掺杂半点私心。

        如果是从前的水户或许还会被他的笑容所欺骗，可现在，与柱间成婚数月的水户已经不会被迷惑了。

        她拽住丈夫的胳膊，将他从店里拖出门。不明所以的柱间歪歪头，喊了声妻子的名字：“水户？”

        “想偷懒也请你找个更加靠谱的理由。”冷酷无情的驳回对方的提议，水户一手抓紧柱间不给他跑路的机会，另一只手从袖子里掏出封印卷轴就往他头上砸。

        ……嗯？

        柱间接住没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的卷轴，突然背后一凉。

        他僵硬地回头，就见火冒三丈的扉间正冷笑着与自己对视。水户淡定地松手，忽视丈夫控诉的目光，回到店里继续与猿飞店主商讨自己需要订购的水果。

        “阿尼甲。”顾及他们还在外面，扉间尽力克制怒火，“你应该只是出来视察，没有想逃班吧？”

        “啊……嗯……对，我嗯……”柱间支支吾吾的，眼珠左右乱转，完全不敢和明显在生气的弟弟对视。

        正当二人僵持住谁也没再开口的时候，柱间小腿突然被人猛地撞了下。

        “嘶……疼……啊，柱间大人、扉间大人！”一屁股坐到地上的小男孩先是捂住自己的额头喊疼，接着在看清俯视自己的两位大人是谁后赶紧爬起来行礼。

        发现是族里的孩子，柱间揉揉对方的锅盖头，表示不必在意。追着小千手跑过来的小女孩黑发白眼，一看就知道是日向家的孩子。

        小日向磕磕绊绊地行礼，然后用糯糯的声音询问小伙伴有没有受伤。小千手拍拍屁股上的雪，傻笑着说自己没事。

        “哥哥、扉间。”跟在两个小孩后面的爱子有些惊讶，“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吗？”

        扉间冷哼。

        见柱间干笑着不敢说话，爱子便明白他是逃班被扉间抓包了。听见爱子声音从店里走出来的水户跟她打声招呼，把刚刚挑选好的橘子给她，“爱子之前的建议我和扉间试过了，确实可行。”

        “难道说刚才的卷轴——”

        “就是根据爱子说的开发出来的。”

        水户笑眯眯地补充。一瞬间感觉自己被全家人针对的柱间消沉地垂头，头上霎时冒出几株蘑菇。

        第一次见到人头上长蘑菇的小日向和小千手面面相觑，然后悄悄挪到爱子身后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干。头回充当“挡箭牌”的爱子怔了下，掩唇轻笑。

        她谢过水户，将手里的橘子交给小千手。感受到同伴艳羡目光的小千手抬头挺胸，洋洋得意地告诉小日向等她再长大点就能像自己这样帮助大人。

        小日向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爱子忍不住戳戳小千手的额头，叫他别欺负小姑娘，“今天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护卫。”

        “原来如此。”没问出口的疑惑得到解答，本就喜欢小孩子的柱间开口夸赞，“这个年纪就被挑选为爱子的护卫，很了不起呢。”

        “嘿嘿，谢谢柱间大人！”

        上下打量捂得严严实实的爱子，扉间不着痕迹地站到风口挡住袭向双胞胎妹妹的冷风。若有所觉的爱子露出无奈的笑容，在扉间开口前就解释：“我马上就回去啦。听说大家都在扫雪，所以出来看看。”

        “嗯。”扉间颔首，“再过不久多半又要下雪，你早点回去小心着凉。”

        “是啊爱子。等天气暖和点再出来也是一样的。”柱间关心地说。水户瞥眼人高马大的两兄弟，又看看被他们衬得更加瘦弱娇小的爱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希望研究早日有所进展。水户想。

        自爱子醒来后便非常在意她身体的扉间从实验室建起来的那天开始，就一直在进行研究，期盼能找到延长爱子寿命的方法。

        最先加入的是帮助斑开启轮回眼的柱间，随后是负责照顾爱子比较久的梨花。水户和春奈得知后，也纷纷表示自己愿意提供帮助。斑与泉奈本想参与进来，但由于他们两个人都不太擅长这方面，最终只好放弃，全部交给他们五个人。

        刻有飞雷神印记的卷轴是实验的副产物——成天在家看书的爱子某日突发奇想，询问斑能否做到将忍术压缩进封印卷轴里重复使用。从来没尝试过的斑思考了一下，说自己没试过不知道行不行。

        白日工作的时候斑把问题抛给好友，眼睛一亮的柱间找到扉间问他可不可行。

        “成功的话爱子不就又多了防身手段吗！”柱间兴冲冲地比划，“让她随身携带我的木遁、斑的火遁、桃华的医疗忍术，还有扉间你的水遁跟飞雷神——再遇到意外也能坚持到我们赶到现场啊！”

        “……我会找大嫂进行实验的。”极具探索精神的扉间颔首，“但医疗忍术不太可能，阿尼甲你应该明白。”

        柱间蔫了，“唉……算了，只有防身手段也是好的。”

        经过多番尝试后，刻有忍术的封印卷轴成功问世。

        但由于封印术本身限制，忍术的威力大大削弱，使用起来也没那么灵活。扉间不断进行改进，总算将忍术的威力保持在百分之三十左右——

        别看只有百分之三十。阿尼甲的木遁、斑的火遁，还有他本人的水遁就算只剩下百分之三十的威力，一般的忍者也很难抵挡住。

        但在封印飞雷神时，他遇到了困难。

        按理来说直接让爱子携带刻有飞雷神印记的物品就足够了，然而当他将刻着印记的苦无交给爱子时，他的双胞胎沉思了会儿，忽然发问：“扉间，你说有没有可能，我通过封印着飞雷神的卷轴把你召唤出来呀？”

        “就像通灵术那样？”

        “对。”

        爱子食指点点苦无上的印记，解释道：“如果你本人并不知道，不就没办法利用飞雷神帮我了吗？”

        “这倒是。”意识到发明飞雷神的时候没考虑过它作为防守方式的用法，扉间思考了一会儿后点点头，“我回去再想想。”

        “至于阿尼甲设想中的医疗忍术——”

        “医疗忍术的话其实没必要啦。”

        扉间挑眉，“我本来想说封印医疗忍术并不现实……你有别的想法？”

        “与其说想法，不如说我是觉得为我找寻封印医疗忍术的方式没必要。”爱子笑笑，“我的身体并不适合过多利用医疗查克拉治疗，但扉间你可以考虑一下为村子里的其他人——”

        “不行。”

        爱子一愣。

        她想了想，便也明白扉间拒绝的原因。

        尽管现在的木叶看上去非常和平，然而掩藏在风平浪静日常之下的却是随时会再度爆发起来的忍界战争。

        如果别国的忍者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获得这种“新忍术”……

        后果不堪设想。

        意识到问题所在的爱子皱眉。她收起飞雷神苦无，颇为复杂地看向扉间。

        有那么瞬间，爱子好像感受到兄长面对他们两个人折腾出来的新东西时有多无力了。

        “扉间。”爱子斟酌地开口，“哥哥真的没反对过吗……？”

        “……”扉间别过脸。

        虽然开发前柱间确实没有反对，但随着他不断进行研究试验，后知后觉发现忍术卷轴危险性的柱间赶紧叫停。交到爱子手上的忍术卷轴是保留下来的最后三个，其他的全被斑用火遁烧得精光。

        就这样柱间还觉得不够，十分多余的施展木遁把卷轴的灰烬全扬了，声称这就是他种花种草的新品种土壤。

        想到平时扉间发明新忍术后哥哥的态度，爱子见怪不怪地转移话题。处理完当日工作的斑拉开门，用眼神询问妻子自己要不要给他们兄妹闲聊的空间。

        “我回去问问大嫂。”扉间顺势告辞，并不准备在宇智波家宅多待。

        总归他已经达成今天过来的目的了。

        爱子将扉间送出门，然后回到房间里翻出收起来的飞雷神苦无询问斑的想法。

        斑倒是不太在意她把刻有印记的苦无放在房间里，“找个你觉得顺手的地方放。”

        “不怕扉间哪天被控制，用飞雷神暗杀你吗？”爱子无奈地摇头，“就算他是我的亲人……斑，你还是对他们有点戒心比较好。”

        “说的什么话。”搬开角落的榻榻米，按照妻子指挥把飞雷神苦无塞到下面后再恢复原状，斑擦干净手，揉了揉爱子的头发，“区区千手扉间还伤不到我。”

        “况且他千手扉间只要大脑没出问题，就不可能跑过来偷袭身为宇智波族长的我。”

        “嗯……好像也是。”

        爱子轻轻拍开斑在自己头顶作乱的手，小声抱怨他把自己的发型弄乱了。斑犹豫了一下，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雕刻着奇怪花纹的发簪。

        “这是……？”

        “礼物。”斑没有多说，“要不要试试看？”

        “那就麻烦斑啦。”

        爱子拆散盘起来的头发，背对斑坐下。手法生疏的斑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成功帮她挽起长发。

        固定用的发簪主干是用檀木制成，散发着淡淡香味，上面刻着状似首尾相连三枚勾玉的圆形图案。爱子对着镜子左右打量，隐隐猜测到图案来源。

        她抬眼，红瞳与镜中身后人的黑瞳相视。

        “斑。”爱子忽然开口。

        “嗯？”

        “……没什么。你饿吗？”

        直觉妻子有些不对劲，斑看了微笑的爱子几眼，试探性地回答：“还好……？”

        “我们也去镇上新开的店吃饭吧。”

        “今天有点迟了，天黑后的气温你——”

        “听说新开的烤肉店味道不错呢。”

        斑无言以对，盯着爱子的笑脸看。

        他率先败下阵来，妥协地点头，起身去烧炭火拿手炉，为出门做准备。确认丈夫看不见自己表情的爱子垂眸望着镜中的自己，笑容一点点消失，绯红双瞳失去神采。

        不该奢求更多的。爱子心想。

        可她就快忍不住了……身为丈夫的斑对她太过温柔，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要求他都会答应下来。

        哪怕她在冬天的傍晚说要出门吃饭，斑也不会像哥哥、扉间似的或是敷衍或是阻止自己，而是默默做足万全准备，然后满足她的想法。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舍不得的啊。

        指腹搭在发簪的主干的花纹上轻轻摩挲，爱子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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