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五十一
又是一年冬。
皑皑白雪于今年最后的夜晚从天而降。不约而同在演习场聚会的村民们听完两位火影的祝词后纷纷举起酒杯，直到跨完年才歪歪扭扭地往家走。
缩到斑怀里汲取温暖的爱子搓了搓手。
“回家吧。”
“好。”
非常有眼色的泉奈并不愿意做兄嫂间的明灯，他任由喝醉酒后胆大包天的下属拖走自己，挥手让斑和爱子先行回去，等解决掉酒会的发起者千手梨花后才慢悠悠地走回家。
刚换下和服的爱子忽然想起厨房里还有不少年糕。她随意抓了件斑的外衣披在身上，还没走出房间就听见门外传来两兄弟的交谈声。
斑似乎在问泉奈的想法。
隔着纸门隐约听见“孩子”、“成家”、“收养”几个词语，爱子一怔，下意识抓紧贴身携带的彼世之镜。她抿起唇角，红瞳犹如明明灭灭摇曳不定的烛火望着投射在障子门上的两道人影许久，直到他们结束对话才慌乱地钻进被褥中假装自己睡下了。
“……爱子？”见妻子背对自己，斑疑惑地瞥眼被随意丢在榻榻米上的外衣，“怎么了？”
爱子没有回答。
斑满头雾水。
他凝神听了下妻子的呼吸频率，非常确定对方还醒着，但他冥思苦想就是想不出妻子让突然闷闷不乐的是什么。
刚才明明还笑着和自己讨论明天吃什么比较好，怎么换个衣服的功夫就生气了？
简单烘干身上白雪融化后带来的水汽，斑盘腿坐到被褥边犹豫数秒，伸手捏住装睡的爱子的鼻子。
爱子哼哼两声，翻身背对他。
“起码让我知道你生气的原因。”斑戳戳爱子的背更加费解，“刚才不还好好的？”
“……我钻牛角尖了。”沉默了一会儿后爱子回答，“你和泉奈在外面说的话我听见了。”
斑挑眉，“你真听到了？”
“嗯。”爱子坐起身，素白的里衣让她看起来更加脆弱，“你们准备□□吗？”
斑笑出声。
他难得升起逗弄妻子的心思，一把抓住对方冰凉的手贴到自己胸前，另一只手撑在她背后，探身贴向她。爱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作，在斑准备俯首亲吻她的时候神色骤然变得冷淡疏离。
斑停下动作。
他笑着松手，两指轻轻戳了下爱子的额头，然后在对方偏头避开他视线的时候开口打趣：“到现在了还怀疑我吗？”
“……”爱子抿唇，“所以我说自己钻牛角尖了。”
“泉奈说他短期内没有成家的打算，长老们要是催他结婚生孩子他就去收养一个。”语速飞快地解释完毕后，斑又捏住爱子的鼻子佯装生气，“难道我看上去很像是喜欢孩子的人吗？”
爱子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摇摇头说不像，然后抱歉地看着斑。回想起以前妻子闷闷不乐时的做法，斑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夸赞她现在大有进步。
“因为斑是个温柔的人啊。”爱子理所当然地说，“与其憋在心里难受，不如直接讲出来——反正你会包容我的。”
“嗯。”斑颔首。
主动握住丈夫的手与他掌心相贴十指相扣，爱子靠到他怀里。
他的怀抱好似春季被日光温暖的湖面，安心而叫人沉沦。宽厚有力的臂膀就像寒夜里的火源，带着令人贪恋的温暖。
皎皎银月自云层中露出身影，静谧如水的月光照进室内，将坠入黑暗中的榻榻米拽向光明的世界。
爱子与斑对视。
她忽然勾住他脖颈与他相吻。
起初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温热吐息驱散了雪夜的寒意，怕冷的爱子便想索取更多。斑的身体就像是点着的火炉，随着她的索求温度不断升高，把她僵硬如冰的身体逐渐融化。
障子门悄悄合上，隔绝了冰雪的好奇窥探。
爱子指腹拂过斑的脸庞，最终停留在他那双纯黑的眼瞳上。斑垂落视线，任由妻子动作毫无反抗的意思。
“如果……如果我不在了——”
“爱子。”
斑打断妻子，严肃地看着她，“你会好起来的。”
“……嗯。”
雪下了一整夜，整个木叶都被白雪覆盖。
翌日清晨，春奈拽着千火前来祝贺。
黑发黑眼的两名宇智波手上满满当当，除了搜集到的美食以外还有些闲来无事用来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
趁千火与族长和上司去院子里切磋晨练的功夫，春奈悄悄塞给爱子一本书。没想到好友居然真的找到孤本的爱子满脸惊讶，赶紧问她有没有遇到危险。
春奈摆手，“其实和我关系不大，族人出任务的时候意外拿到手的。千火听说以后就去问了下，对方一听是你想要立马就拜托他转交了。”
“报酬……”
“如果你一定要给，不如就劝劝柱间大人别再逃班吧。”
爱子两眼弯弯，被春奈的说法逗笑了。她好奇地问：“哥哥总是偷懒吗？”
“其实没有……”确认院子里的几个人注意力不在她们这边，春奈低声解释，“但他把工作推给斑大人的举动太明显了，有些传言处理起来挺麻烦的。”
爱子翻书的动作一顿。
她垂眸思索数秒，“这阵子再忍忍，过段时间水户应该就要生产了。等她安定下来后，我就督促哥哥好好工作。”
春奈点头。
她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说这里面都是从梨花手里抢过来的好酒。她和千火两人都不爱酒，与其白白浪费还不如献给斑大人和泉奈大人，“万一他们喝醉——”
“春奈，时间差不多了。”眼见春奈有挨揍的风险，千火赶紧出声提醒他院子里的两位耳朵很尖小心行事。收到暗示的春奈咳了声，眼神暗示爱子找机会灌醉他们，然后把发酒疯的兄弟二人丢到隔壁让他们痛殴初代目火影。
爱子无奈地叹气。
“实在不行就把扉间喊回来吧。”她轻声说，“现在他手里除了研究以外应该别的事了？”
“扉间大人啊……”春奈想了想，摇头表示不太行，“好像很少在村子里看到他。”
“那就只能等水户回来啦。”爱子更加无奈，“能治住哥哥的大概也只有她了。”
“的确。”春奈非常赞同。
送走春奈和千火，爱子让斑跟泉奈快点洗掉满身大汗。她提着早早准备好的食材糕点向隔壁千手家宅走过去——今天说好了一起吃午饭的。
“我先去隔壁帮忙了。”
“我们一会儿就来。”
“好。”
天空中白雪再度飘落，爱子双眼眯起呼出一口冷气。
不知道今年的冬天……会不会下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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