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士远是想推开林直子的。但鉴于自己现在处于被动地位，而对方还阻止了清丸的行动，应该是来帮助自己的，他犹豫了一下，竟没有第一时间拉开距离，任由女人躺在自己怀里。
他觉得自己有些卑鄙，就像这么多年，以编造的假身份在山田家正常一样。他真是一个天生可耻却无能为力的人。
这样的犹豫，落在濡骇眼里，她更加坚定了想法。她猜的没错，老师和这个女人肯定就是那种关系！
濡骇低头瞥了一眼自己平坦的胸脯，还没有任何发育的迹象，之前还被典坐错认为男孩子。一点女人味都没有。而新出现的大美人浑身上下都是，尤其是那里。民谷严铁斋说得对，这样子的好女人确实会让人第一眼就着迷上啊。
林直子并不清楚两人想了什么，就知道他们内心有剧烈的起伏，身体里流动的“神”异常活跃。她扯开一抹笑。觉得这个肤色健康，像小男孩一般的女孩，表情有些可爱。逗她肯定比逗殊现好玩。
于是，林直子半真半假地说，她和士远并不是这种有道德的关系。
这话成功地让淳朴的山民再一次受到惊吓。
女生地身体猛地一震，声音带着颤长长的“哎——”出来。
什么什么什么！这就是大城市里的人吗？
话说不道德的关系是什么关系？虽然不太清楚，但还是觉得好厉害！
山里的小孩子不懂，城里的小孩子倒是懂。
比濡骇稍长几岁的清丸露出一份笃定的笑容，他双手抱胸，斜睨着士远，眼里写着：你们果然是这种关系。
他就说嘛！
早就发觉了，这两个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威铃还不让他讲，训斥他胡说，觉得直子小姐跟大家的关系都是这样好的。他虽然还是小孩子，但是他眼睛不瞎啊！
清丸的反应点醒了士远，濡骇的眼神正不住地在他与直子之间来回，手指也颤巍巍举起来，点着两人，下一秒说出更加毁天灭地的话也不奇怪。总觉得不能让事态继续发展下去了。
士远不着痕迹地讲怀里的人放落地，接着严肃地讲，请不要说让小孩子会误会的话。
林直子从善如流，十分俏皮地讲着东洋人嘴里的单词。
“好的，达令，我也觉得地下情更刺激~”
濡骇：什么铃？什么情？
清丸：我就知道！
林直子环住士远的单只胳膊。自己身上的元气顺着动作遮掩，缓缓流入士远体内。
士远看起来狼狈，倒也没有伤得很重。重要的关节没有脱臼，皮肉伤口让付知包扎一下就好。体内的元气消耗得厉害，早在她出手治疗前，就有另一股不属于他的气，极为笨拙地修复。
靠太近了。
士远轻咳了一声，单手抵住对方的脑袋，把人向外推。
林直子也不强求，转身来到濡骇面前，双手撑住膝盖半蹲下来。
两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相互注视。
先受不住的是濡骇。
她被盯得不好意思，先一步开口，说；“你好？”
城市人都是这样子打招呼的吧？没说错吧！说错的话她会不会取笑我土包子！
眼前过于漂亮的女人对她一笑，眼睛弯成月牙，同发上的蝴蝶与花朵一样，美好到濡骇忍不住屏住呼吸。
她听见女人用不同于刚才的语气，又轻又柔地讲：“你好呀，可爱的小姑娘。”
濡骇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她的话，她夸我可爱哎！
一下子，小麦色的脸颊也染上红色。
爷爷说过，收到别人夸奖要说谢谢。
她急急忙忙开口，却咬到舌头，“谢——谢谢！”
女人笑得更舒展了。濡骇隐约瞧见，她头上的蝴蝶发饰扑打了下翅膀，眨眨眼睛，反应过来，是风啊。
两个人气氛融洽。
显然，濡骇被骗住了，忘记女人刚才惊世骇俗的话。
士远知道的，直子一向来对女性很好。山田浅卫门本家里，只有她和佐切是女性处刑人，两个人常手挽手。分家的威铃来拜访时，看向直子的目光也饱含亲切。其他负责后勤的女性也喜欢她。
典坐有些不理解直子的受欢迎程度。坐在他边上，满是质疑，茶都凉透了，都不记得喝。
士远伸手敲了典坐的脑袋。这孩子连男人喜欢哪类女人都搞不明白，又怎么能理解女人喜欢的女人。
在士远心里，直子很出色，身上的波流动平稳，能力扎实，听别人说，她还是个以丰满著称的美人。就是满口不着边际的话，跟十禾一样。于他的日常生活没有太多影响。就是典坐常常信以为真，在日课上分心。
现在看着一大一小，士远升起了一点情绪，犹犹豫豫想，要不要上前把濡骇拉到身后。他看不见，但能感受到，直子对濡骇释放善意后，濡骇对直子也有了初步的崇拜和向往。
如果濡骇跟直子呆久了，长大之后也会变成直子这样吗？他有点担忧。不是说直子不好，但以这个人为目标……
他想象了一下，濡骇对着自己说“亲爱的”的样子，背后一阵冷汗。
不，绝对不行。
三人拉扯在一起，还挺难有一家三口的即视感。
清丸端着下巴八卦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啊，他是来斩杀士远的！
被林直子一打岔，他差点忘了正事。他愧对殊现先生，愧对武士之子的身份。
羞愧难当的清丸，清了清喉咙，大人模样开口：“山田浅卫门直子。”
他居然叫了这个女魔头的全名，他不害怕的！
清丸在心里给自己壮胆，后脑勺被珠子砸到的地方隐隐作痛。
“殊现先生说，背叛山田家的人一律斩首。你是要护着士远这个叛徒吗？”
林直子“诶”了一声，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士远是叛徒？”
要清丸仔细说说士远怎么背叛了，拖拉一点时间。
立体地图上，十禾周围已经凑齐了除殊现和这里外的所有人，浩浩荡荡地赶过来。他应当说服了威铃，要大家一起作战。清丸也留给他说服吧。
她这会儿可是开着小差在琢磨，伊予那个混蛋小子，身上的精怎么乱成了这样。
蓬莱里面，莫非有吉原？
十禾过来的速度比林直子预计的要晚一些。
“这里真热闹啊！”男人摇着扇子，拖沓步子，慢悠悠地逛过来，一幅看好戏的眼神。
林直子不搭理他，奔向人群中的佐切。
几乎是一把抱住，还转了个圈。停下来后，端着脸左看右看，还拿自己干净的袖子去擦那张沾了灰尘的脸。
边上不认识的女人粘过来，抱住佐切的胳膊，摇晃了两下，极为无辜的问：“小佐切，这位是？”
眼神比语气凌厉多了，自下往上一翻，有些得意的神气。
林直子也不甘示弱。没抱住佐切空余的胳膊，极为霸道地把她整个人都拉到自己身边。借身高优势，自上而下睨了一眼杠，转头不再去看，只跟佐切讲话。
杠一边笑一边压住火气。
还没出手，双肩就被按住。
左边，是画眉丸。他厚道地提示杠：“你打不过。”
右边，是桐马。他笑眯眯地讲，虽然是合作关系，但山田家不会放任死囚攻击。
画眉丸很是困惑，“你不是”
桐马对他笑，明媚得要死。
算了。画眉丸很快就放弃了，这跟他没有关系。
人群另一边，濡骇拉拉士远的衣袖，悄声问：“师父，城市里的女孩，都是这样相处的吗？”
士远沉默了一会儿，安抚性地揉揉她的脑袋。他突然想到，山田家好像是有女性，因为直子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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