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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凉亭


没人说话,只好由宁朝书拼命打圆场,“罗什桃花,你以前可爱喝了,一天要喝两大壶拦都拦不住,快尝尝,离家出走这么久,脸都瘦了一圈了,我瞧着都心疼!”

        他挤到江河旁边撑开扇子,对着她小声耳语道:“你也知道静山的性子,他就是在这儿和你耗上一个月都行,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行不行?”

        以往他们这般对峙时总是宁朝书在其中斡旋,若非如此,霁月山上除了他根本没人讲话,简直能把他闷死。

        江河心里也清楚,她有些僵硬地开口道,“把我的剑还我。”

        “不行。”宗静山没有半点犹豫道。

        “我们这次来云中郡就是为了借顾家的石中火替你铸命剑。”宁朝书认真道。

        “那是我的剑,”她终于直视了宗静山的眼睛,“你夺走它,我就杀了你。”

        江河的语气稀松平常,就像是在说今日的天气不错,可几个人都很清楚,这并不是什么威胁的话语,她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好,”宗静山的唇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杀了我,剑就还给你。”

        寒凉的秋风在此刻冻结,他们是如此的相像,姿态、气质,连同眉目间的锋冷,如同一面镜子的两端,谁也不肯相让。

        一把折扇忽然展开在两人之间,阻止了凉亭下杀意的弥漫,宁朝书怒道:“我还坐在这儿呢,什么杀不杀的,是当我死了吗?”

        江河挥袖拂开了他的扇子,将离灯护在身后,倔强地看着他们,眼睛是全然的防备与憎恶,宁朝书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江河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他缓缓坐了回去,神情有些悲伤。

        “小阿江,你就这么讨厌我们吗?”

        江河的胃部陡然生出些古怪的抽搐,她很想打翻那张脸,于是她坦然地顺从了自己的内心。

        冷透的茶水浇在了宁朝书的脸上,他被冻得一激灵,顾不上摆出一幅受伤的表情,连忙用袖子擦起了脸:“不是吧,是静山不还你剑,你泼我干什么,就我好欺负是不是!”

        江河瞪了他一眼,拉着离灯就离开了凉亭。

        宁朝书看着江河远去的背影,笑得有些无奈:“你有没有觉得她现在越来越像人了。”

        “江河本就是人。”宗静山慢慢端起茶盏,饮尽了早已凉寒若冰的罗什桃花。

        宁朝书轻轻摇头,笑得春风和煦,说出的话却令人如坠寒潭:“她是为封印荒渊而造出的一件工具,我提醒过你,对于注定要毁掉的东西,不该投入太多的感情。”

        宗静山的声音已然带了几分怒意:“她是江河,不是什么工具。”

        宁朝书只是轻笑一声,目露悲悯,又似嘲讽,“师弟,她的结局早已注定,哪怕是你,难道会为了她而放弃天下苍生吗?你今日对她的诸多感情,除了让你在以后推她入深渊之时徒增痛苦,没有任何用处。”

        “你以为她为什么恨你,你最不应该的,就是将她从一个工具变成一个人,器物没有知觉,没有生死,你给了她一颗心,却不能改写她的命运,等同于将她推向了万丈深渊,你以为这是对她好?不,这是自私。”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她只是一个器物?”宗静山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是因为她生来就背负着千万凡人的怨气,还是因为有人让她丢在无知无觉的黑暗中百年?她不会哭,不会笑,不会痛恨这该死的宿命,所以理所当然地被当作只是一个工具?师兄,不是我给了她一颗心,是她本就为人,我们却将她逼成了这副模样。”

        “那不是你的错,静山,”宁朝书将手落在他的肩头,“是苍生太重,你明白吗?”

        “我明白,”宗静山捂住眼睛,许久才哑声道:“我只是一直在想,那个人为什么不是我。”

        “我们代替不了她,她是为此而生的……”宁朝书又怎会不知他说的都是真的,可如果不那样告诉自己,他要怎么去直视那双眼睛。

        “师父,你怎么了?”离灯的手被攥地生疼,他的内心却传来隐秘的欢欣,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真正触碰到了江河的心,即便她的在乎是源于他人的抢夺,至少,她并不是无动于衷。

        “我们离开这里。”江河开始到处翻找自己的旧衣裳,剑她可以重铸,灵力的束缚她会找到方法解开,她只是不愿意再与他们待在一起,如果让他们发现那些宗门的消失与她有关,她将不会有任何机会再从霁月山逃出来。

        “可是……”离灯刚要开口,就听见宗静山冰冷的声音传来,“你哪里都不许去。”

        “剑我不要了。”江河停止了翻找,她一步步走向宗静山,头上的发钗被一件件丢在了地上,“灵力我也可以重修,不属于我的,我不会拿。”

        随着钗环的卸落,云鬓也散落开来,江河开始解外衣,“可那身衣服是我自己的,请还给我。”

        “小阿江,你这是在干什么?”宁朝书满脸愕然,江河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她很清楚这两样东西都没有办法从他们手中拿回,索性不再浪费时间。

        “出去。”宗静山沉声道。

        “什么?”宁朝书还有些没搞清状况,下意识问道。

        “全都出去!”宗静山看向江河,平静的神情下是无可探寻的深渊,宁朝书薄唇微抿,直接打晕了还在挣扎的离灯,带他离开了这里。

        江河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离灯,宁朝书带他离开的那一刻,江河立刻要追上去,却被宗静山拦下。

        “离灯是我的。”

        江河犹如一个初窥世间的孩童,以为可以将这世上的一切划分为属于和不属于她,属于她的,拼命想要抓紧,不属于她的则是不屑一顾。

        她也曾将宗静山划分为属于她的那一部分,到最后却成了她唯一主动的割舍。

        “不是。”宗静山想象过此刻的艰难,可当它切实发生的那一刻,在他内里遍布的裂隙终于开始崩塌,他要亲手斩断她所有的羁绊,将她送回到无知无觉的黑暗中去。

        “没有什么是属于你的。”

        逃走吧,哪怕逃入死亡,亦好过你将面对的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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