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番外】永相守·十一
唇贴着痣, 温热的气息席卷皮肤，好像要将其吞入口腹，又好像只是在怜惜的亲吻。
这朱砂痣不免让白婉棠想到曾经失去过的红线牵。
不过它不会再被抹去, 哪怕身死魂消。
它作为契的象征，牢牢地扎在她与独孤极神魂里，心脉相连, 将他们的生死与修为共通。
白婉棠惊奇道：“这是什么契。”
独孤极没想过名字。
他只想和她用这样的契，它不需要名字。
为了这一刻, 他准备了数千年。从还没找到她时，他就在期盼。
白婉棠兴致勃勃地用起记忆里的各种小法术, 明丽的火花在她指尖跳跃。
她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 “那我以后是不是不用再修炼了, 也不用再——”
她转头看他, 调侃道：“和你双修。”
独孤极道：“我也不喜欢双修。”
白婉棠冷了脸瞪他, “你什么意思。”
她是在开玩笑，可他不是爱开玩笑的人。
独孤极手掌贴在她腰后, 把她往下按了按。
白婉棠感受到他的反应，捏他的脸, 不悦地扁嘴：“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才歇多久, 就……”
独孤极唇角上扬, 拨弄她散落在他身上的发, “我不喜欢双修，我想纯粹地和你享受鱼水之欢, 像人间夫妻那样。”
白婉棠的不开心烟消云散, 低头亲吻他。
勾得他按着她要再来一次, 她又抵着他拒绝, 笑眯眯地道：“不行，我要休息了。人间的夫妻，可没有这么能折腾的。”
独孤极长腿压制着她，叫她动弹不得，“你如今虽能和我共享修为，可你神魂与身体都跟不上，还要再练练。”
他说得义正言辞，循循善诱。
白婉棠一边笑着说“不行，就是不行”，一边半推半就地同他嬉闹。
直到倒计时结束的最后一刻，她还是和他一起在床上的。
睁开眼，从自己的房间清醒过来，她第一反应便是去看《阴阳关》游戏。
图标完全黑了，显示正在升级，升级时间要二十四小时。
白婉棠心悬起来，既期待又惶恐。好在独孤极紧跟着就来了，一直陪着她。
有他在身边，又看了眼胸口的朱砂痣，她莫名安心。觉得不管结果如何都能接受。
独孤极体谅她，她没心情，他就只静静陪着她，不同她胡闹。
白爸白妈不是一次两次看见独孤极晚上进客房，第二天从白婉棠房里出来了。
想着反正两个人要结婚了，干脆就默许他们睡在一起了。
翌日，白婉棠掐着时间点开阴阳关软件。
软件名变成了《乾名界》，里面不再只有阴阳关的场景，还出现了饱含三界各个地方的大地图。
白婉棠点开人间都城，屏幕跳出提示框：确定进入吗？
下方还有提示，两个世界的时间已经是1:1。
白婉棠叮嘱独孤极在这儿看着，她点击确定，独自前往人间都城。
一眨眼，果真穿着睡衣出现了都城街头，来往行人奇怪地看着服饰迥异的她。
视界里不再有倒计时，她手中握有可以操控的手机。
她克制住兴奋，重回自己的世界，激动地抱住独孤极用力晃了晃：“我刚刚整个人都过去了，还把手机带过去了，我以后可以自由来往两个世界了。”
独孤极早有预料，并不惊讶，用力地抱住她。
等待她的十二年里，他在原有的穿梭法器上做了改良。让他的世界会更容易接纳她。
白婉棠冷静下来，拉着他一起研究她的升级版游戏。
点开游戏，这一次跳出了一封信，很简短的：祝仙仙公主幸福长乐。
没有署名，但白婉棠和独孤极都看出了这是谁的祝福。
白婉棠有点尴尬，就好像和前男友仍有联系，被现男友抓个正着。
她默默关掉游戏，“这应该只是他对我的补偿，毕竟他害我吃了很多苦。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独孤极表情淡淡，唇线绷直，不语。
白婉棠把手机放到一边，亲亲他的脸颊，转移话题道：“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的世界叫乾名界唉！”
独孤极道：“那一世，他和藤穹同时进入浮屠塔。两个人，许了两个愿。”
白婉棠愣了下，明白过来他在解释她的疑问。
两个愿，一个是让一切回到最初，另一个自然就是她此刻的圆满。
白婉棠心中五味杂陈。
独孤极低头，唇贴在她的额角：“这确实是他欠你的补偿，我不会在意，你也无需多想。”
白婉棠点点头，头靠在他怀里，默然无语。
白婉棠要结婚了。
她没想到她父母筹备婚礼筹备得这么快。
在她惊讶的表情中，白妈一脸嫌弃：“你之前不是说，婚后还要留下来陪我们吗？我和你爸商量过了，等你结婚了，你和小独爱干嘛干嘛去。我和你爸，要带着你奶奶一起去环游世界了。”
“你奶奶年纪大了，我们不想耽误时间。所以啊，这婚礼咱得抓紧时间办完，反正你以后去小独那儿还要再办一场，咱们这边办得差不多就行了。”
白婉棠无言以对。
不过白妈嘴上说差不多就得了，为了准备伴手礼和婚礼仪式，还是忙前忙后地跑了近半个月。
这半个月，白婉棠收到了一笔巨款。
是先前她寄卖独孤极发冠的店给她发来的，说是发冠卖出去了。
白婉棠拿到这么多钱，着实兴奋了好久。转念和独孤极商量了一下，把手上的金银又卖了一笔巨款，将两笔钱一起给了父母。
办婚礼，白爸白妈不愿意让她和独孤极出钱。
但他们以后还要环游世界，白婉棠可不想到时候他们扣扣搜搜地玩得不自在。
白妈不肯要，说他们有钱。实际上白婉棠心里清楚，他们不希望她拿独孤极太多东西，怕她会被独孤极看扁。
听白婉棠说：“这笔钱是我以前做守城仙时自己攒的，独孤极不过是带过来还给我。”
白妈这才肯收下，然后把她的结婚典礼提了档次。
白婉棠无语，看着喜滋滋写请帖的父母，既想笑，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种感觉，和她在乾名界，孤身一人同独孤极在一起不一样。是一夜之间忽然意识到，她即将离开父母的家，拥有自己的新家，而她的父母也老了。
婚礼前一天，白妈要求独孤极去新房睡。
独孤极不在乎那些虚礼，为了哄白爸白妈，还是去了。
半夜，他又回到她房间。
白婉棠躺在布置好的喜房自己红着眼眶，他一来，她就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幼鸟，紧紧抱住他，把脸埋在他怀里。
独孤极轻拍着她的背，第一次纵容她哭。衣襟被她哭湿，才道：“白仙仙，不许哭了。”
她抬起脸来。
他用指腹摩挲她湿润的眼眶，“就哭这一次，和我成亲了，以后都不许再哭。”
白婉棠嗔他：“还有一场没办呢，不算成亲。”
独孤极神情凝肃，眉头微紧。
白婉棠嘴巴微微撅起：“就算成亲了，你也不能不让我哭啊。我以后生孩子，很痛的，我肯定也要哭的。”
“那就不生。”
“我爸妈肯定会想要抱孩子的。”
“你呢？想不想？”
白婉棠沉吟，摇头。
独孤极道：“不想就不生，比起那个不存在的孩子，你爸妈肯定更在乎你。”
白婉棠想了想，点点头。又严肃地看着他：“独孤极，你说错了。”
“……”
“你也该改口叫他们爸妈了。”白婉棠笑起来，“不过你每次说爸妈，感觉都有点不自在，我允许你叫他们爹娘。”
爹，娘——很遥远的称呼了。
独孤极唇角有浅淡的弧度，搂着她一起入眠。
翌日一早，白妈叫白婉棠起床梳妆，看到独孤极也在，训了他俩一顿。
白婉棠像个鹌鹑，心安理得地把自己埋在独孤极怀里，等她妈训完了，才笑嘻嘻地起床。
有独孤极在，感觉白妈的训话都好像全被他挡住了呢。
独孤极赶回婚房去，再从婚房出发来白家接亲。
白婉棠被她妈拉起来梳妆，穿婚服，在房里等着。
外面鞭炮声隆隆，整个世界都变得热闹起来。她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来蹭喜庆。
独孤极来接她时，她从窗户往外看。
一路上许多没见过他的亲戚，都一个劲儿地夸他真是好模样。
她心里乐开花，与有荣焉。
独孤极不喜这般闹腾，被吵得头晕烦躁。
他忍着，待发完喜糖，给完开门红包，见到坐在床边穿着婚纱的白婉棠，耳边又一下子变得清明安静了。
他的世界，只剩下她。
白爸背着她出门，他跟在一旁紧紧牵着她伸过来的手。
那些陌生人的祝福与庆贺围绕着他和她。
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成亲多来几次也不错。
他从不在意别人的祝福。
可当所有人都在祝福他与她的结合，他有一种，不再是他自己偏执地认为她天生就该同他长相厮守，而是全天下的人都认同的感觉。
婚礼流程繁复，司仪说完祝词，独孤极改口叫完爹娘，白婉棠总算可以落座吃饭。
白妈白爸和白奶奶都没什么心情吃，红着眼眶，不舍又欣慰地看着她。
白婉棠吃了几口，就要和独孤极一起去敬酒。
看着白婉棠被娇养大的亲戚，在她敬酒时唏嘘地说：“你长大了，以后不能再赖床了，要学做家务。你爸妈惯着你，从小到大这也不让你做，那也不让你做，你什么都不会——”
白婉棠左耳进右耳出，不以为意地笑。
独孤极蹙眉打断道：“她什么都不用做，家里有下人。”
亲戚一愣。
白婉棠解释道：“就是有佣人。”
“那能有几个佣人，总有些事——”
独孤极：“没数过。”
亲戚：“……”
白婉棠憋着笑解释：“佣人太多了，数不清。”
“……还挺有幽默感，哈哈。”
亲戚讪讪落座，只当独孤极和白婉棠在说笑话。
他们之前收请帖时，问白婉棠嫁了个什么样的人。白妈同他们说，只是普通人家。
他们没多想，待到发红包活动环节，一起凑热闹抢红包，却见司仪端上小金粒，毫不心疼地撒了一盘又一盘。
白爸白妈心疼钱，但也没办法。
谁叫他们的女婿一分钱都没有，只有金子。
婚礼结束，所有客人都带着小金粒开开心心地回家，临走再次送上祝福，比接亲时更真挚。
白婉棠不想动，独孤极一路把她抱回家。
独孤极毫无疲色，到了新房研究起她的婚纱。一边解着她婚纱的扣与丝带，一边有意无意地摩挲她纱下的肌肤。
白婉棠按住他越来越放肆的手，撒娇道：“相公，我好累哦，上回那个药呢？”
独孤极眸色暗沉至极，手指捻粒丹药喂入她口中，缓解她的疲惫。不再想着怎么解婚纱，直接将层层叠叠的纱裙推了上去。
“啊——”白婉棠惊叫一声，笑得花枝乱颤地去抓他的手。
“这婚服与乾名界的不同。”他压在他的婚纱上，吻上她的耳廓，嗓音低哑得厉害，“我想试试……”
令人羞臊的话语落入耳中。
他没喝酒，眸底却染上一点仿若微醺的红。
白婉棠笑盈盈，自己缓缓将裙摆上提，娇声唤他：“独孤极，来。”
独孤极轻咬了下她的唇：“再叫一声。”
白婉棠亲亲他，明眸笑如弯月，手指一下又一下地勾缠他的发：“夫君，我的独孤极。”
他像受了刺激的疯狗，乱啃乱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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