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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言官


云落见江知白醒来就盯着自己出神,笑道:“怎么了?”

        云落继承了他母亲的长相,不笑的时候整个人都冷冰冰的,那双狭长的眼里有着千尺寒冰,总有着高高在上的疏离感,偏偏他年纪还小,纯真干净的感觉还在,没有那种威慑天下的气度,平日里他总是冷眉冷眼的,只让人觉着他任性不好相与,却忽略了他极好的皮相。

        等他眼里千尺寒冰化开,万里春花绽放时,便如同那醇香凌冽的陈年好酒,沁人心脾,江知白好不容易才移开目光,才发现他已经回到了明庭中。

        明庭里摆放的物件都跟以前差不多,甚至多了许多不曾有的新鲜玩意儿,江知白皱着眉道:“这里怎么多了这么多东西?全是陛下赏的?无功不受禄,陛下还是拿回去吧。”

        云落眼珠一转,睁着眼就瞎编:“我哪里能赏你东西?这些东西应该是原本就在这里的吧?你太久没回明庭,可能不记得了。”

        江知白现下依然觉着疲惫,也不想与他多争执,便道:“陛下说是便是吧,只是我怎么会在这?”

        云落握着他的手,低声下气的道:“我之前不是说过吗?你回来,给我继续当摄政王,楚国需要你。”

        江知白皱着眉,想要抽出手,云落却握得很紧。

        云落急声道:“梁君已经回去了,你和他谈的很好,关税比我想象中拿的还高,朝野上下都觉着扬眉吐气,陈相联合六部尚书都给我递了折子,说要褒奖你。我想了想,我把摄政王的位子还给你,还额外封了你一个王,封号为安平,正经的宗室亲王!”

        他偷偷抬起眼,看着江知白的脸色,小声询问道:“你觉着怎么样?”

        江知白吃了一惊,混混沌沌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皱眉道:“陛下之前不明不白的夺了我的爵位,如今又名不正言不顺的赐了我王位,天下人见了会怎么说?”

        云落拉着他的手道:“管他们怎么说!我才是这大楚的帝王,我要给谁爵位,还需要向谁交代不成!”说到这里,他也觉着不妥,讨好的笑道:“知白同意就行了。”

        江知白觉着他一觉醒来,云落都换了个人,以前三请四请都不愿意来见他,除了每三日一次大朝会上能跟他一起吃个饭,平日里就算是张冷脸都不怎么见得着。

        他越发觉着不真实,迷茫了一会,才道:“这怎么能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陛下这样任性妄为,会失去民心的!”

        云落听完他的话,也没急,笑道:“这是皇家的事,我愿意认你这个兄弟,跟民心什么的没什么关系。”

        江知白也跟着他笑,只是神色间都是倦怠和厌弃,道:“我不知道陛下这是怎么了,但是,陛下是天子,天子没有兄弟,只有臣民。陛下先前行事虽然鲁莽,却也不算错。陛下好不容易让天下人见了您的果决,现在又恢复我的名位,在别人看来,那就是陛下向我妥协了……”

        他说的急,一不小心便呛着了,咳得很凶,眼角都带上了晶莹的泪花,却还是捏着云落的掌心道:“陛下,打蛇要打七寸,打死之后可以抛尸、可以酿酒,但是千万不能找人救活他养在家里……”

        云落一边拍着他的背,应了几声后,扬声喊道:“何明,叫你倒的水呢?滚进来!”

        不一会儿,何明便带着一群宫女捧着药和清水进来,道:“陛下。”

        云落先接过清水,吹了吹,抿了一小口试了试水温,才扶着江知白坐起来,小心的喂他喝了几口水。

        江知白润了润嗓子,语气和缓的开口道:“陛下既然选我做靶子,就要一击致命,切不能优柔寡断。”

        云落顿了顿,道:“何明,把药和蜜饯放下,带他们退下吧。”

        等宫人都走了,云落起身端来了药,坐在床沿,捏着银匙,搅拌着那碗深色的药汁,漫不经心的道:“可是你并不是我的敌人。”

        江知白愣住了,好半天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干笑道:“陛下这又是从哪里听得消息?”

        云落道:“这你就别管了,之前是我对不住你,我想岔了。你说的那些我都懂,知白,谢谢你到这时候还愿意为我考虑。不过我想过了,你不是我的敌人,我要是那么对你,岂不是当真寒了世人的心?”

        江知白恍如梦中,犹豫半天,道:“可是陛下之前……”

        云落道:“我之前做的不对!我现在改了,还不行吗?你也说了,当皇帝不能优柔寡断,那我现在就要给你王位!谁敢拦着我就砍了谁的头!你搬回明庭好好休养,等养好了再上朝,说好了,我要当先帝那样的明君,你就给我当江相那样的贤臣,我们兄弟俩一定能开创一个太平盛世!”

        江知白接过云落递过来的药,小口小口的喝完,温热的药汁顺着食道流入肠胃,苦的不行,云落又塞了一颗蜜饯给他。

        甜味在口腔中慢慢散开,虽然不能到肠胃里,却也让江知白好受了许多。

        他要的从来都不多,云落能像现在这样对他,无论是因为什么,他都很高兴。

        虽然云落说的是让江知白好好休养,江知白还是尽职尽责的在能半月以后就上了朝。

        云落在他面前虽然一直在笑,但是走神的时候总是咬牙切齿的,显然是遇见了什么为难的事,又因为他身子不爽不敢跟他求助,江知白问也没问出来,就在能下地之后就上了朝。

        他去的早,下了轿子就在白玉石阶前站着,陆陆续续来了些人,虽然目中诧异,也都过来给他请了安。

        直到某位年轻的官员站在不远处,哼了一声,声音不大大小,恰好能让江知白听见,道:“一个个趋炎附势的,眼见摄政王成为了安平王,都上赶着庆贺,有什么好庆贺的呢?以前摄政王再苦再怨,到底也还有一份气节一份傲骨在,现在的安平王,看上去倒是花团锦簇,谁又知道内里用什么撑着的呢?”

        江知白望向他,立刻有人替他出声指责道:“林梅安!你说话注意点!”

        林梅安冷笑一声,道:“怎么,大家又不是没听说,这位安平王是怎么重回朝堂的——就算是秦楼楚馆的头牌,要价也没有王爷高吧?王爷真是能舍常人不能舍,得常人不能得啊!在下佩服!”

        又有人小声提醒道:“林大人,你怎么能把王爷与秦楼楚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相提并论呢?”

        林梅安拍了拍自己的头,笑的浮夸:“秦大人教训的是,他江知白是王爷,王爷卖身给陛下,怎么能叫卖身呢?”

        周围人的脸色都变了,连江知白也有点难堪,但他到底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冲林梅安笑了笑,正好静鞭响了,他便率先转身踩上白玉阶梯,给人留了个脊背挺直的背影。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紫色的官袍上,有种与官场不相符的沉稳与出尘仙气。

        这样的人真的会为了荣华富贵出卖自己的身体吗?

        林梅安心底生出一丝怀疑,随即洒脱的笑了一笑,知道等下真相自然会大白,也登上这白玉阶梯,走进了金銮殿。

        果不其然,云落刚刚坐稳,就有人禀报了殿前发生的事情。

        云落大怒,呵斥道:“这人还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吗?为了给自己博一个不畏强权的好名声,就要往安平王身上泼污水?把朕当成什么了?拖下去,株连九族!”

        江知白咳了咳,他的病还没大好,气色也不算红润,整个人也不如以前沉静肃穆,然而朝臣们的目光还是都聚集在了他身上。

        江知白语速不快,条分理析的道:“启禀陛下,林梅安林大人是个言官,言官处事,便是要捕风捉影,一点动静都不能放过。这样的传闻大家应该都听过,也有不少人在背后议论过,却没有人敢把这件事告诉陛下。林大人是当面质问我,算得上光明磊落。不该遭此大难。”

        云落余怒未消,站起身道:“可是!他这样分明是认定你是……用了某些不光明的手段!你怎么能容忍他这么讲?”

        江知白望着云落,心中忽然有个惊人的猜想,连心跳也快了几分,然而面上却丝毫不显,道:“他说陛下看上了臣的身子,陛下以为呢?”

        云落嗤笑道:“怎么可能?荒谬至极!”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江知白却还是有一份失落。

        他望着云落,道:“陛下与臣是最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的人。臣相信,久而久之,大家也会知道这不过是个笑话与误会。若是今日陛下处死林大人,犯了不杀言官的忌讳,大家才会觉着这件事是真的,那样对陛下和对臣,才是最不利的。”

        云落想了想,也是这样,便道:“那安平王以为呢?”

        江知白道:“林大人也是年少气盛,不打紧,都是小事。朝堂上还是以国事为重。陛下以为呢?”

        云落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算他走运,这件事就算了。朕与安平王一齐长大,安平王能力超常,朕倚重他,信任他。诸位都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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