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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顿悟


云落又气又急,抓住江知白的手腕把人拉过来,责问道:“你不要命了?”

        江知白轻笑一声,转开话题道:“陛下,御医们那边……”

        云落怒道:“还管他们干嘛?我在问你话,为什么放着好好的饭菜不吃,非要吃这种东西?”

        江知白抬眼望他,嘴边的笑容带了些冷意,道:“陛下想让我说什么?”

        云落第一次见到这样冷淡的江知白,有些无措,道:“我只是……我只想关心你。”

        江知白挣开被云落握住的手腕,神情厌倦的揉了揉发红的手腕,道:“比起我,陛下应该关心的是那些正在受苦受难的百姓。”

        云落讪讪道:“我知道的。不过红雪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千万别再吃了。”

        江知白定定的望着他,忽然笑出来,道:“陛下,你当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吃这种东西吗?”

        云落望着他带着讽刺和失落的笑容,只觉着手脚都无处安放,隐隐约约觉着这个回答不太妙,却还是小声而拘谨的问道:“为什么?”

        江知白侧过身去,轻声道:“陛下是亲手给我下的毒吧?做过这个事的人都知道,毒药应该选择无色无味的,才能让那个人无声无息的死去。那毒带着明显的甜味、剂量又如此之大,一看就是陛下亲手放的吧。”

        云落想起这件事,便觉着愧疚不安,低声道:“对不起,我……我会补偿你的。”

        江知白轻描淡写的道:“自从那以后,只要吃任何带着味道的东西,我都会想起陛下那天亲手递给我的糕点。”

        没有想象中的怨气,也没有哀切,这句话平淡的好像在描述一个与他不相干的人。

        云落握了握拳头,又无力的松开,道:“对不起。”

        江知白没看他,道:“我从明庭搬出去,是因为我想,如果不见陛下的话,也许我就能安安稳稳的吃下东西了。”

        然后呢?云落又把他带回了明庭。

        他是皇帝,就算做错了事,赏赐到了,一切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江知白嘴角带笑,轻声道:“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陛下又突然开始关心我了,更不知道陛下这次的关心又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陛下这次的关心能维持多久。”

        说到这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笑道:“所以,陛下,我们还是讨论瘟疫吧。”

        云落显然听懂了他没说完的下半句话,不可置信道:“你以为我是为了瘟疫关心你?”

        他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指着自己的胸口,委屈道:“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江知白抬起眼看他,笑意真诚而温柔,道:“从前几次的经历看来,陛下关心我,不是杀我,便是用我——我没有怀疑陛下杀我,已经是想的很开了,陛下还指望我怎么想呢?”

        云落有心要辩驳,对着江知白温柔的笑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江知白道:“陛下既然想要用臣,臣自然要尽力让陛下满意。臣这么做都是为了不病歪歪的躺着让陛下难受,陛下怎么还要为难臣呢?”

        累累恶行在前,云落当真说不出什么。

        论起争辩与气人,这位一度纵横朝堂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自然是完胜他这个新君主的。

        云落愣了愣,对跟着江知白出来的何明道:“你先去跟太医院里的御医说,让他们按照安平王说的做,该给百姓看病就看病,该去核查病因就去核查病因。”

        然后转身对见一讨好的笑了笑,道:“师父,你刚刚诊过脉象了,是不是应该开药方了?我知道师父是在世华佗,没有您治不好的病,只要您老人家出马,那肯定是药到病除!”

        见一哭笑不得,道:“贫僧会尽力而为的。”

        云落的目光落在江知白身上,笑意收了收,一言不发拉着他往宫里走。

        江知白也不反抗,就这么踉踉跄跄的被他扯着走了一段路。

        云落这才想起江知白的身体不好,剑眉一竖,正想要责问江知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手一晃便指着江知白身后跟着的禁卫军首领,骂道:“你怎么回事,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朕要回宫!备马车啊!”

        那禁卫军首领表情懵懂,被身后人一撞,才应下。

        等着马车的时候,云落一直在悄悄打量着江知白。

        吃了那种振奋精神的药,江知白的精神也没见好上多少,只是面上再也不是惨白的没有一丝人气,偶尔咳嗽,看起来就像感染了一次小风寒。

        知道内情后,云落的心口便闷闷的疼起来。

        江知白再捂着唇咳嗽的时候,云落便目不斜视的把他扯到自己的怀中,顺了顺背。

        江知白缓过来便退开,道:“谢陛下隆恩。”

        云落哦了一声,有些失落的道:“没什么的。”

        马车来了,有人想要扶着云落上去,却被云落拍开了手。

        云落下巴抬着老高,道:“安平王不太舒服,让安平王先上车。”

        江知白有些诧异,低声道:“这样不妥。”

        云落不理他,骂道:“没听见朕的话吗?扶他上车!”

        江知白推辞不过,上车后便回身向云落伸出了手,云落刚刚还僵硬的脸色立刻柔和下来,握着江知白的手上了车。

        二人坐在车厢里面面相对。

        江知白似乎不太舒服,最开始还勉强坐的笔直,慢慢地便靠着车厢壁。

        云落一直盯着他,自然发现了他的异常,连忙道:“你不用管我,知白,你是病人你最大,想怎么样都可以。”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江知白原本发白的脸色更难看了起来,道:“臣还是第一次听见陛下这么讲。”

        云落还以为江知白在夸他,连忙道:“我以后都会这样对你的,知白,我说过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江知白闭了闭眼,轻声道:“毕竟对陛下来讲,臣若是没病,陛下连觉也睡不安稳吧?”

        云落噎住,脸上的笑容僵在那,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道:“我这一次真的是认真的。”

        江知白微笑道:“陛下哪次不认真?”

        云落不自然的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又何苦总放在心上呢?再相信我一次,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次再也不会……”

        江知白忽然按着胃弯下腰去,呃地呕了一下,紧跟着又呕了一下,似乎是被泛上来的酸水呛到,他开始咳了起来,整个人都一抖一抖的。

        云落有点吓着,扑过去接住他,迭声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车厢里发生这么大动静,马车也停了,江知白推开云落,跌跌撞撞的跳下马车,捂着嘴弯下腰,一副实在忍不住要吐的模样。

        云落也跟着跳下车来,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一下一下轻拍着他不断抖动的肩背。

        从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江知白的脖颈和下巴,都泛着不正常的绯红色。

        江知白反胃的厉害,但是肠胃里实在没什么东西,抚着胸口吐了几口酸水便再也吐不出来什么,只是整个人都晕的厉害。

        听见云落急切的喊他的名字,江知白便想抬起头来安慰他。

        刚一抬头便觉着脚下一软,好在云落及时的扶住了他。

        云落咬了咬牙,没有再问他,直接把他抱起来,三步两步上了马车,道:“快点!回宫!”

        马车一动,江知白便觉着肠胃翻搅,呕意汹涌,不想弄脏马车,便一直拿手背堵着口。

        云落颇为强硬的拿开他的手,道:“想吐就吐出来,别忍着。”

        江知白也的确忍不住,侧过身去又呕了几口酸水。

        云落伸手去摸他的肠胃,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里面的兵荒马乱,再怎么努力镇定也露出一丝无措来,道:“怎么这么严重了呢?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你这样……”

        江知白浑身都是冷汗,眼眶都红了,听着这几句却还是想笑。

        云落瞥见他的笑容,到底是相处十年的人,很快就领悟了江知白的意思,小声道:“我真不想这样的,你好起来,你好起来好不好?”

        江知白只觉着身心俱疲,闭上了眼睛,强压着身体不适。

        云落望向怀中闭着眼的江知白,忽然有些恐慌。

        他知道江知白还醒着,他知道江知白很难受,明明他就在江知白旁边,为他担心的心惊肉跳,江知白却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总会笑着安慰他了。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豁出去将身家性命都交到另一个人手里,这么洒脱的豪赌,实在是他一个帝王不敢奢望的,因为害怕被伤害,就总是选择先一步伤害别人,小心翼翼的护好自己,杯弓蛇影,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先下手为强,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行为。

        他总是不愿意相信太好的东西,因为好的东西总不会变得更好,只会变坏,而坏的东西,从来都不会掺假。

        所以江知白对他好,他不敢信,而江知白的坏,他总是记的清清楚楚。

        让他更加唾弃自己的是,哪怕到现在,他还是会埋怨江知白没能不计前嫌的宽恕他、包容他,再给他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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