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凯厄斯独白3
周末是给沃尔图里卫士的固定假期！
三千年了，从没想过沃尔泰拉最好笑的笑话居然是由我说出口的！
离开？这简直是仅次于死亡第二糟糕的词，如果凯伦真的这么做的话，那么那个第一糟糕的词就将无可避免地降临在我身上。
其实出去随时都可以，只要凯伦向我开口。我能给她最大限度的自由，当然，自由是有限度的，绝不可在出去和离开之间划上等号，我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可问题是，她居然找阿罗？难道吸血鬼极致的视力不能让她看出，阿罗那张脸上每一点藏不住的奸笑吗？如果看阿罗不行，那么马库斯呢？藏在皱褶里的笑意，几乎让我要立即暴起扯平他那张老脸，可这也不能让她意识到自己愚不可及的错误。
凯伦没救了，这世界没救了，我也没救了。
“沃尔图里的卫士将会在每周周末拥有两天固定假期，需要把这一条加入法律吗，我亲爱的弟弟？我们忠心的卫士德米特里绝对乐见其成，他总是···啊···那么富有活力。”阿罗现在简直为所欲为，他肆无忌惮挥洒得意，就因为他早已得到了苏尔比西娅。
还有德米特里？阿罗，那你是不知道，他可是一直觊觎你其中一颗掌上明珠呢。
“我无异议。”马库斯永远支持阿罗，他到底有没有原则和底线？哦，忘记了，他的原则和底线早就和狄黛米的骨灰一起飘上天空了。
“你可以闭嘴了，阿罗。”
很显然没这个必要，这只是我对凯伦的承诺，加入法律，那岂不是把我钉在耻辱柱上吗？
·····
凯伦为什么会有这么糟糕的进食习惯，这是个急需解决的问题。
阿罗对于罗马尼亚余孽的处理意见在耳边喋喋不休，其实本来也没有必要在又一个深夜把我和马库斯召集在一起，去讨论一件他早就决定了的事。
差点忘了，他是个□□重度爱好者，而三位创始人共同作下决定显然也属于神圣的□□的一部分，那能极大满足他的虚荣心。
尽管我和马库斯在这长达三小时的谈论中，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在收尾时说一句“我无异议。”
凯伦的影子又出现了，简直无处不在，尽管她本人总是躲着我。但至少现在，现在我知道她现在应该在房间，我的房间，那意味着不论怎样她至少很安全，也不会逃跑，暂时不会逃跑。
我一直没有告诉过她，其实按照沃尔图里的规矩，新生儿不能直接猎食人类，因为那会使他们难以控制自己嗜血的本能，那些冰冻在冰室里的血袋，才是驯化本能的最佳用品，可是····
可是那种冻成冰渣的东西，显然不会为她带来任何好的享受，没必要把新生的第一次进食弄得那么糟糕，所以我离开普利奥宫去捕猎了。这件事无疑有些生疏，近几百年来都是海蒂的工作，沃尔图里的创始人，没必要把宝贵的时间花费在整天寻找猎物上——尽管时间无穷无尽，但我们又不是劣等动物。
不能直接猎食人类，我仔细思考这条规则，但至少可以给她挑一个味道好的回来，那并不难，只是需要花费点时间，顺便克制住本能，在抓到猎物时不要立刻把毒牙扎进脖子，打晕带回来就好了。
而实际上这件事情的难度有那么一点超出预估，面对已经喷涌而出的鲜血克制本能比想象中难，这也就是为什么海蒂不能将猎物杀死再带进普利奥宫，而是必须找个幌子把它们引进来的原因。那是种不可理喻的折磨，面对到嘴的鲜血保持理智，无动于衷，沃尔图里的威压也无法使她做到这一点。
当时毒牙已经贴上那个瑟缩猎物的脖子了，它在奔跑的过程中将膝盖蹭破了皮，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能立刻定位到它，实在是甘美的味道，凯伦不会不喜欢的，问题在于···
干渴灼烧着喉咙，叫嚣着让毒液注入脖颈。吸干它的血！身体拼命叫嚣着反抗，它不明白忍耐的意义，猎物也吓呆了，它不明白自己的刽子手为什么迟迟不肯落下屠刀。
真是麻烦。轻轻敲击一下地面，黄土立刻裂开一条缝，蜿蜒向前直到不远处白色的砌墙，成片藤蔓缠绕在上面，最顶端的平台上是一个装满水的瓷盆，里面的水激烈地抗议，就像我口中泛滥的毒液一样。
“砰！”瓷器连带着水砸了下来，溅起水花有几丈高，没有凯伦的世界就是如此易碎而虚浮，我深吸一口气，摒绝所有呼吸，将晕死的猎物提在手里。
飞奔回普奥利宫的每一步都是漫长的折磨，即使速度足够快，鲜血温热的味道渗透进每一缕空气，到最后眼前的景象都被写上了鲜血的名字，它们吵嚷着让我吸干手上的猎物。
鲜血，鲜血，鲜血！
红茫茫的一片淹没了大脑，我几乎是摔进普奥利宫，阿罗正和他最爱的苏尔比西娅站在四层的窗口看风景，啧，怎么哪里都有他的影子。
“我认为你需要点帮助，凯厄斯，这是海蒂的工作，你没必要···”阿罗接过了那个甜点，然后像避瘟疫一般又将它甩开了，苏尔比西娅几乎就是闭着嘴在说话，鲜血对吸血鬼的诱惑是同等的。
“留着你的善心，我自己来就好。”捏着鼻子跑过去，提起食物的领子，眼前一片眩晕，阿罗不赞成地皱起了眉头：“你没必要这样做，凯厄斯，冰室里···”
“闭嘴。”真的不想和他解释了，为什么阿罗就不能把自己对苏尔比西娅毫无原则的纵容换位思考？
将食物放进地宫，顺便赶走值班的卫士，没必要让他们站在那忍受血液的折磨。走到五层之后，鲜血的味道终于淡一点了，凯伦在哪里——在和海蒂争执制服的颜色？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可能永远也无法真正弄懂，拥有一套和简与亚历克颜色相同的制服又怎么样呢，有必要摆出这幅大难临头的样子吗，如果我告诉她其实你衣服的颜色还可以更深一些，那会怎么样？
·····
我第一次感觉到，训练新生儿进食是一种享受。
这项工作在已死的生命里延续了一千多年，第一次彰显出它应有的意义。那个小甜品果然味道很好，至少凯伦看起来对它念念不忘，以至于在她心目中能把我和它混为一谈，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知道这样对于养成她的好习惯，以及帮助她克制本能没一点好处，甚寻找猎物再将它带回来的过程对我也没一点好处。但瞧瞧她进食时的眼睛吧，自从见到她第一眼直到进食前，那里面一直充塞着冰冷的坚硬，就好像我和她无关，沃尔图里和她无关，甚至这个世界也和她无关，那是一种多么可怕的眼神。
但现在里面充满洋溢的温暖与迷惘，血液满足了最原始的本能，她变得更加柔软，如同一只迷途难返的羔羊，而我就是她唯一的救世主。她甚至不拒绝我的靠近，虽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不知道。顺理成章走过去，帮她拨开垂落的头发，凯伦一点都没发觉，她全心全意沉浸在狩猎中。
指尖传来的触感几乎叫我忍不住立刻抱紧她，那是一种多么真实而厚实的感觉，能缓解一下午对鲜血的忍耐带来的全部不适，叫它们变得无比值得。冷静，凯厄斯，我不得不咬牙切齿地对自己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凯伦的能力有个特点，虽然不管怎样她都能使身边的一切变得坚强，但当她心情好的时候，那种坚强的触感就像一团蓬松厚实的棉花，充满韧性，让人控制不住想要搂紧。而当她心情差的时候，那些东西的坚强则是破绽百出的废铁，硬邦邦冷冰冰没有一点生气。
能使我的世界变得真实已经是她带来的最大奇迹，但人不就是这样吗，得到了一样，就会想要得到另一样。过于僵硬冰冷的世界已经逐渐开始无法满足触觉的需求，它们吵闹着要获得一些更加高等的触感。
别心急，我斥责它们，当然，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她能永远拥有好心情。
——但这种好心情大概也不能以差点咬断我的脖子为代价，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她就那么迷恋那个甜点吗？以至于分不清现实和进食？
“凯伦！”我对她怒吼，她的眼神明显暗淡了一下，尔后重新坚硬起来，柔韧蓬松的触感消失了，冰冷刚硬蔓延上来，我不得不放软了语气，“控制你的欲望！”
但这显然没什么作用，凯伦的脾气属于那种一往直前不会拐弯的类型，我眼睁睁体会着柔软的触感被冷硬所覆盖替代，最终化为乌有，这使人无可避免的烦躁起来，而烦躁又引起了凯伦更大的不安，她到底为什么一直瑟缩自己的手臂，难道碰到我是一件很令人不齿的事情吗？
很好，德米特里一向擅长火上浇油，虽然是阿罗的命令，但我不相信他的听力不能告诉他，到底什么时候才适合推门而入，而不是不管不顾地站在门口装死，特别是凯伦明显为他的到来松了一口大气，她巴不得立刻跑过去和他站在一起。
所以，凯伦到底在害怕什么？
带着吸血鬼身上本应永远不会出现的心累与疲惫，我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地窖。
(https://www.biqukk.cc/10805_10805926/1996031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kk.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kk.cc